“狠啥狠啊？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先贤也有云战场一刻钟训练十年功……”对于自己这次提出的新方案，鱼寒还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毕竟这种方式在大宋朝廷的官军训练中也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当辛弃疾提出疑义的时候，他先是感到一愣，然后就自以为是地决定给给这位很可能是训练时伤着脑子的燕赵奇侠好好讲讲道理。
“先贤可没说过这种混帐话！”敢在朱熹面前把篡改至后世的俚谚俗语扣到圣人的头上，这种行为除了找抽之外也就只能是挨骂，好在那榆木脑袋正在忙着处理公务，实在没空去墙角找笤帚出来揍人。
“口误！纯属口误！元晦先生您就别挑这点小毛病了行不？”赶紧道歉悔过，鱼寒见暂时没有遭受暴力打击的危险，也放心大胆地继续糊弄着辛弃疾道：“但不管咋说，咱这些弟兄将来可都是要走上战场去面对数倍甚至是数十倍残暴的敌人，若是只让他们成天对着木桩子草垛子撒气，那可实在不成。”
“小友怕是误解了辛某之意，某说的可不是这件事！”若是连常规的训练手段都还需要鱼寒这小混蛋来进行指导，辛弃疾还不羞愧得赶紧去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不就是开展队列训练以加强纪律性，在训练过程中进行对抗以检验成果顺带让将士们认识到配合的重要性么？前者以前没试过，但只要稍微说一下就能明白。至于那后者可是司空见惯的手段，还有什么必要慎重其事地提出来？
“那幼安先生指的是……”好吧，鱼寒也承认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毕竟在如今的牟平城内，要论及冷兵器时代的军队训练，似乎还真没谁能超过辛弃疾！
“辛某指的是你这激励之法，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为了不让鱼寒继续产生误解，辛弃疾决定采取一种更直接的说法，反正眼前这小混蛋从来就没在乎过颜面，有些贬义词对他来说反倒是表扬。
在训练过程中进行对抗，这没什么问题。但落败一方不但要被扣掉三成口粮给获胜者，还得在训练之余给人家抹屋扫地顺带洗衣物，这可就真没听说过了。要知道牟平城内的存粮虽然不少，但为了留出应急所需，如今给士兵们定下的口粮也仅是略高于体能消耗所需而已，若是失败者被减掉了三成他们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么？这样一闹，那还不得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这可就和他们想要将全军打造成尖兵的初衷背道而驰。
至于那后一种惩罚手段，辛弃疾都不想有过多的评论。他虽然没有朱熹那样迂腐，但在他的观点里，军人就该征战沙场杀敌立功，像洗衣做饭的琐碎之事在正常情况下还是交给那些妇孺去做比较好。反正冬季将至，牟平城里空闲的妇孺也不少，给她们找点事做补贴一下家用还能稳定民心，何必用这种极具羞辱性的手段对待麾下将士？
“幼安兄此虑固是有理，却也略显偏颇……”以妇人之待遇去折腾那些落败者，这可是朱熹给想出来的损招只不过是借了鱼寒的嘴给说出来而已，如今辛弃疾居然针对这一条提出不同意见，岂不是在扇这榆木脑袋的耳光？所以他会立即进行反驳，那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元晦兄教训得是，小弟确实有所虑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跟朱熹耍嘴皮子？辛弃疾可没这份能耐，更没这闲工夫！反正到时候又不是他感觉受到羞辱，赶紧认了错道了歉，却再次对鱼寒提出了新的问题：“依小友之言，在开春之后就会给留下来的弟兄们发响，这倒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这花费可不小，若把消息传了出去到时候却拿不出这笔钱财，或者在某一日骤然停发，那可是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的！”
自从开始融入现在这个团队并形成了密切的配合之后，辛弃疾已经很少为钱粮的事情担忧。而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提了出来，毕竟牟平府库和收缴上来的钱财虽然还有几万贯，但想要充作军饷发放也支撑不了多久。除非鱼寒能够找到新的生财之道，否则他可不想去宣布这种将来很可能会导致军心动摇的好消息。反正在这之前义军们可从没有过领军饷的待遇，如今再继续拖延一下可要比到时候让将士们骤然失望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