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他对墨师兄哪哪都佩服,却唯独有一点,让他十分瞧不起。
那就是墨师兄对那太子妃的纠缠,让他每每想起,都恨得牙根痒痒。
墨师兄这样高傲不凡的人物,足以令天下所有的姑娘为之倾心,可他却偏偏认准了一个有夫之妇,不论对方待他如何冷漠无情,他都纠缠不休。
这在燕孤云看来,简直是给他们男人丢脸!
墨师兄怎么会做出这种被人所瞧不起的事来,而他自己却还不觉,深陷泥潭,却自得其乐,真真是让燕孤云百思不解。
他当下就暗暗誓,要是他有了心爱的姑娘,他绝对会让对方臣服在自己脚下,自己一个眼神,她就要像条狗一样乖顺地趴下,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样的气魄,才叫男人!
所以他之前故意那样对待凝露,一方面是给自己在凝露心中立威,二来也是想让墨师兄见见,什么样才叫做真男人,男人对女人,就该是像自己这样!
女人不能宠,如果对她太好,是绝对行不通的。
可是墨师兄刚才劝自己惜花惜人的这番话,分明是没把自己刚才的所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反倒劝起自己来了。
燕孤云目光一转,指着那蝴蝶花旁边的一株花,问道:“师兄,不知这花叫什么名字?它开在蝴蝶花旁边,也很是美丽。”
“这个么?”墨白看了一眼,随口答道:“它叫君子兰,乃是伴着蝴蝶花而生,说起来这不算是一种花,而是一株草,它平时是不开花的,只有遇到蝴蝶花开,它才会绽开一种小小的黄色花朵,虽美却无香气。”
“哦,原来它叫君子兰,它和这蝴蝶兰相伴相依,倒真是天生的一对。只是这两株花草开得如此繁茂美丽,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感念过为它们遮风挡雨的花棚?这花棚只想着替蝴蝶花遮住风雨,正因为它的蔽护,所以蝴蝶花才开得如此美丽,可陪在蝴蝶花身边的却不是它,而是那君子兰。依小弟看来,这花棚真是白付了一片痴心,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是傻,又是什么?”
燕孤云也是一语双关。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那座花棚上,对墨白一眼也没瞧。
墨白的呼吸登时一窒。
燕孤云的话,一字一字就像锥子一样,全都捅在了他心中的痛处。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君子兰和蝴蝶花,这两株植物迎风摇曳,就像是一对情深爱笃的眷侣,相依相偎,好不亲热。
而它们头顶上的那片花棚,却显得破破烂烂,孤孤单单。
他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起身来,对着那片繁花茂草就是一阵乱拔,他把所有的君子兰全都连根拔起,丢在一旁,只留下了花瓣纤柔娇美的蝴蝶花。
燕孤云见状,负手而笑,也不阻止,心中暗自琢磨。
看起来,师兄对那太子殿下怨气十足,看来自己可以想点法子,在师兄耳边多多煽风点火,引起二人之间更大的矛盾。
到时候自己便可隔岸观火,让他二人相斗,自己来个渔翁得利。
“十九,你说得对,这花棚实在是太傻,现在我把君子兰全都拔了个干净,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得多了。你瞧,这片蝴蝶花开得多美,配上这典雅的花棚,真是相得益彰。”
墨白拍了拍手,欣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花棚在他眼里看来也变得顺眼之极。
“果然不错。”
燕孤云点头赞道,和墨白对视一眼。
两人相视而笑。
“对了,师兄,你离开师门这么久,可想回山探望一下师傅他老人家?还有大师兄的消息,我还一直没来得及回禀师傅,不如咱们一起回山如何?”
燕孤云突然话风一转。
墨白想了想,缓缓摇头,道:“十九,我还有事情要办,回山探望师傅一事,暂缓不急。大师兄的事么……我暂时还没有现任何线索,也无从追查。要不这样,你先回九阳山休养,等我办完了事,我就回山看望师傅和你,可好?”
“不,师兄,我不回山。”燕孤云马上摇头,一脸的执拗。
“为什么?你在山上,有师傅和师兄们照料于你,我也会安心。”
“我不回山!”燕孤云重复道,他垂下头,神色黯然,“师兄,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平时在山上的时候,除了你,别的师兄都看不起我,他们嘲笑我,讽刺我,要是看到我现在这般落魄,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欺负我呢,所以我不回去!师兄,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忽然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抹光彩,说道:“师兄,不管你要去哪里,办什么事,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要跟在你身边。虽然我没了功力,但是我还有头脑,遇到事情,我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都说一人智短,二人计长,师兄,我真的不想当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吃闲饭的废人!”
墨白本来想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事情根本不想让燕孤云知道,可是听到燕孤云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中一动。
燕师弟失去功力,对他的打击很大,对自己更是失去了自信,他本来安排侯知府帮燕师弟起一所宅院,让师弟能够平平安安地在这里休养,可他也知道,师弟心高气傲,肯定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要是拒不答应师弟的请求,不免会让他再伤一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