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盛娅和郑海清走出房间的声音。宏昌将门打开一条细缝,偷看外面的情形。母亲招呼着佣人走出了大门,可能是外出办什么事去了。接着家里又来了一个人——郑海清的年轻女秘书藤晓光。”董事长,明天审计部门要来公司审查经营情况和财务账目。我把一些你需要的资料带来了,你好事先准备一下。“藤晓光用娇滴滴的嗓音说。”好,你为我考虑得很周到,真是我的贤内助。“接着是一声亲吻的声音。”别这样,让你家里人看到了不好。“藤晓光说。”现在这家里没别人,只有你我,你不用担心“接着又是搂抱亲吻的声音和藤晓光撒娇的声音。“祖传的宝药秘方搞到了么?”接着传来藤晓光的问话。“还没有,盛娅不肯放手。她跟我说她也没找到呢。她肯定是要把秘方抓在手里,作为以后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那怎么办?”“我会完全搞定她的,用不了太久。还没有哪个女人不被我降服。何况盛娅是个情感和肉体上都很饥渴的女人。原来我年迈的父亲就满足不了她。成了寡妇后她就更加饥渴难耐。我就利用这一点肯定会将她彻底降服,把我父亲留下来的祖传秘方搞到手。藤晓光娇笑着说:“董事长魅力无限,没有拿不下的山头。”郑海清淫笑着说:“可我也是遭罪了。以往拿下的都是年轻漂亮姑娘,可现在却要向一个半老徐娘献殷勤,还要顶着乱-伦的不名誉风险,真是难为我了。搂着她那已经有些发福的半老躯体,有时就感觉像搂着一个老母猪一样,真是难为我了。”“董事长再忍一忍,等把秘方搞到手就可以解脱了。”“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彻底摆脱那头老母猪!”宏昌在门后听到这些话,把牙根咬得生疼。这样污辱玩弄自己的母亲,绝对不能容忍了。此刻,他心中升腾起了满满的杀意。傍晚后,宏昌先从阳台来到屋外,再佯装从大学放学,从玄关进屋。盛娅笑着对他说:“你回来啦。”宏昌觉得她的笑容非常肮脏。宏昌把丽园叫到自己的房间。“爸爸病死,妈妈变成那样,都要怪那个男人。”宏昌告诉丽园上午发生的事。她似乎和哥哥一样,深受打击。“我要报仇,我要杀掉那个浑蛋!”宏昌咬着牙说。“可是,要怎么做”丽园看着哥哥问。“我还在想。”宏昌打算在郑海清去郑家祠堂时,用那把十字弓的箭从背后袭击他。只要用箭往他背上一刺,警察肯定会认为是用那把十字弓射出的,进而认定无法偷到十字弓的人不可能犯罪。“那么,我该做什么呢”丽园问。“我希望你明天中午从学校赶回家,把书房里的十字弓藏起来。这样,警方应该会产生错觉,认为被偷走的十字弓就是凶器。”“知道了。”她简短地回应,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神采,她也深恨那个欺骗、玩弄自己母亲的同父异母哥哥。次日早上,宏昌用纸将箭包起来,再放入袋中,准备去上学。遇见丽园时,他问:“你下定决心了吗”“是的。”她答道。宏昌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仍不时感到害怕。他告诉自己:“别犹豫!”再说,课堂上心不在焉是很危险的。宏昌佯装平静,等待中午的来临,确定大家都出去吃饭后才溜出大学。他没吃午饭,反正也没食欲。开车到郑家祠堂约花了二十五分钟。宏昌将车停在不引人注目的马路边,由那里步行至祠堂。被人看见也就罢了,但要是有人记得他就糟了,于是他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走着。幸好,抵达祠堂前,没有遇到任何人。他想,真是走运。没问题,这个计划一定会顺利达成。祠堂花园并不很大。宏昌打开纸包,取出箭,握在手里,小心地举步前进。郑海清可能已经来了。宏昌边观察四周的情形边前进。当他从一棵大树旁穿过时,差点惊叫失声。他看到了一幕异样的景象——一个男人紧抱着一棵树。他马上意识到那人死了,而且那还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他提心吊胆地接近尸体。没错,正是自己想手刃的郑海清。宏昌往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令他惊愕的是插在郑海清背上的东西。那正是他选来作为凶器的东西,和他此刻拿在手里的箭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再度用纸将箭包起来,夹在腋下,从来路返回。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而且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宏昌偷偷摸摸地回到大学,到学生餐厅喝了一杯茶。当时午休时间正好结束,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心头很不是滋味。居然有人抢先一步,做了自己打算做的事,而且用的也是十字弓箭。无论如何,当务之急就是处理掉箭。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带着这种东西,可就百口莫辩了。于是,他走到僻静处,用石头敲打箭柄,将箭折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箱。对了,丽园……不知丽园那边的情形怎样了宏昌假装不知情地回到家。家中果然已乱成一团。宏昌等到和丽园两人独处时,才将事情和盘托出。“啊其实我今天进入爸爸的书房时,十字弓就已经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警察打来电话,说要来调查郑海清被刺杀的事。我还以为是你下的手呢。”丽园说。“不是我,是有人抢先一步,偷走了十字弓,再用那个杀了郑海清。”听到哥哥的解释,丽园用手托着额头。“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可不。”宏昌摇摇头,“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这样反倒好。”“嗯……”丽园仿佛察觉了哥哥的心情,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想,有没有办法停止这个计划。毕竟杀人还是不对的,即使是要为爸爸、妈妈报仇。”“我也那么认为。”宏昌说。但对他们而言,并非一切都事不关己。就算郑海清是别人杀的,他们曾计划杀人的事实也未改变,必须隐瞒这件事。于是,他们决定按原计划准备各自的不在场证明。实际上,宏昌的确没时间回家拿十字弓。田春达认为这份口供没有说谎,他也希望宏昌说的是实情。他相信,在这起命案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重大的谜,能够一窥郑家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是以少男少女一时感情用事而草草了结这起命案,他认为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