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睡着,倒是很快就睡着了,像是格外安心,睡得很实。
苏寒山凝视着她的睡颜,耳边回荡着她那句话:特别好看,全世界最好看。
不禁再次失笑。
他的样貌,也许还行吧,他打小也是被夸大的,不过都是夸他成绩好、听话、自律、多才多艺等等,就连于沁说他,也是欣赏他专业能力突出以及品格端正,这么孩子气夸相貌的,只有她这么个小东西,这么把他捧起来仰视的,也只有她。
太不成熟了。
连带着他竟然也不成熟起来。
就像父亲所说的那样,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他的风格就该是和于沁在一起时那样的,先有很长一段时间相互了解,发现彼此人品端方,性格相投,世界观相似,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目标都是为医学事业奉献终生,相处时有讨论不完的专业话题,会为了一个学术问题争吵辩论,为了说服对方再花几天几晚的时间去查文献,最后来论证到底谁对谁错。
一切都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就好像四季更替一样,春华秋实,遵循规律,到了秋天固然瓜熟蒂落谈婚论嫁。
他从来没生过于沁的气,即便有争论,那也是学术讨论,跟生气沾不上边。于沁那样成熟端庄、知性聪慧的女子,怎么会有让他生气的行为?
哪像这么个不成熟的小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出什么幺蛾子,就像他不曾想到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这么艰难却又轻易地捅破,而捅破之后,他所有的顾虑、担忧、循序渐进的情感方式都被狙击、打破,闹得他措手不及,像是平地里起了真龙卷风,刮得他晕头转向,仿佛不是他自己。
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寒冬腊月,时而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