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为任将庚帖放在桌上,亲自为她研磨,然后亲自将饱蘸墨汁的毛笔递给她。
方映妍双手接过,感觉手下有千斤之巨。
“签哪?”她问。
徐为任指着自己名字旁的空白处道:“签这。”
方映妍摆好姿势,正拟下笔,却发现手莫名地抖了起来,仿佛签卖身契一般。
徐为任无奈一笑,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的左手,亲手教她去写,一笔一划:方映妍,壬午年四月初八。
写完,方映妍将笔一放,立刻转身抱住了他,眼中热泪盈眶,谁能想到那个曾经几乎要杀了她的男子最后竟然会成为自己夫婿,一生的依靠。这种曲折大概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相信,才敢去做。
徐为任也紧紧抱住了她,对着她耳畔低诉:“妍儿,谢谢你!我真高兴。”说着就去吻她。
二人就此陷入热吻之中,缠绵,不休。
“咳咳……”
一个声音在门外轻咳,二人这才勉强分开。
“公子,您预备的酒菜还上吗?”是奚越的声音,却比从前小心百倍。
“上。”
奚越听完一溜烟就跑了。
“真要喝酒?”方映妍娇问,脸上尚余一抹绯红。
徐为任摸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道:“当然,订婚之夜岂能无酒?”
方映妍羞得面红耳赤,无以作答。
俄而,酒菜上桌,喷香扑鼻,都是她平时钟爱的几样。
方映妍跟着他上桌,对向而坐,这一次却万分羞涩,即使面对食物也轻易不敢放开。
徐为任打趣道:“怎么,签了卖身契便不敢吃饭了?”
方映妍含羞摇头,笑而不语。
徐为任举起精致的青花酒壶,亲自为她斟酒,清香甘冽的酒香随之溢满整座屋子。
“这是什么酒?”方映妍尝试着开口说话。
“君子酿,汴州第一招牌。”徐为任一边倒酒一边介绍道,“你若敢把这酒放在军营,准保得打一架。”
“为什么?”
“不够喝啊。”
方映妍听完不禁一笑,拿起酒杯夸道:“这么好的酒,那我一定要尝尝。”
说着二人举杯对饮,开始庆祝。
然而,酒下半杯,却是剧烈如火,令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方映妍一边咳一边叹道:“不行不行,太难喝了。”
徐为任嘲笑道:“听说易得阁人人善饮,怎么偏生就你不会?你这天女的头衔是不是偷来的?”
方映妍点头,像是在默认,却又慨然叹道:“都怪父亲从不让我喝酒……”
徐为任听完眉目一沉,自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既不想喝酒,徐为任便引导她去吃菜。
二人悄悄吃了片刻,徐为任又来邀酒。
方映妍不想扫了他的兴,只好强忍着把剩下半杯都干了。
徐为任再次举起酒壶,欲往杯里添酒,却被对方拦住道:“慢点,我有些不行了。”
徐为任不可思议道:“才一杯就顶不住了……”
方映妍缓缓点头,面色虽未变化,眼神却是迷离。
徐为任暗暗思虑,看来她确实不善喝酒,如此一来,那酒中的药量未免下的少了些。原来,他早已提前在酒中做了手脚,为了防止察觉,只放了微量的暖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