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新来,你可要伺候好了。”老鸨对龟公交代一声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
“公子,你想喝点什么?”龟公问。
“一壶茶加两样茶点。”孙小满道。
龟公几下就摆好了孙小满要的东西。孙小满找了一个靠近走道的位置坐下。
一杯茶过后,翠桥渐渐来了客人。客人都是男子,老鸨和他们说了几句后,孙小满终于看到了小倌。
小倌擦着嫩红的口脂,动作如女子一般,说话声音也满是阴柔。他见了自己的客人,行了女子礼,然后妖娆地挽着客人往客房走去。
大厅里也陆续坐了五成客人,有相熟的互相坐在一起聊天。孙小满支着耳朵听他们说今天会有一个叫云倌的小倌来表演,不少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云倌那可是一把好嗓子,他一亮嗓像金石裂开一样,唱得我头皮炸开。”一个胖地主模样的人说。
旁边一个中年文士摸着胡子说:“听云倌一曲,绕梁三日啊,美哉,美哉!”
胖地主又说:“我今日可带足了银子,就想请云倌喝杯清茶。”
文士说:“希望张老爷得偿心愿!我们也能在旁边饱饱眼福。”
孙小满看到台子上站了一人,着一身青衫,手里拿着洞箫,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
这个小倌长得也十分阴柔,吹奏之时眼波流转自成一番媚态。台下的观众在他一曲结束后有人给他送上了花篮,还有人朝台子上扔铜钱和银角子。小倌行了女子礼,柔柔弱弱地说:“多谢各位客官给秋倌捧场。”之后更是朝着送花篮的那位爷抛了个媚眼。
听周围人说,一个花篮就要一两银子。送花人朝着台上的秋倌招招手,秋倌袅袅婷婷地走下来,坐到了那人身边,龟公给他上了茶,一会儿就能听到秋倌柔柔地笑声。
秋倌下场后,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个小倌,有的长相明媚,有的长相娇柔,更多时候都让孙小满雌雄莫辨。每人表演完节目后都会有人送花篮,表演的小倌最后会去送花篮最多的客官那里陪坐。
铮铮,几声筝响,一人以扇遮面来到台上,之前的胖地主和中年文士都坐直了身子。
一句唱腔炸响云霄,孙小满觉得自己听得头皮发麻。男子声音字字清脆、声声入耳,连不懂戏的孙小满都听得浑身舒畅。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柔,仿佛沉入地底一般。猛地又一声炸响,男子拿下了这面的扇子,一张脸俊俏非常,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他的声音像坐过山车一样高低婉转,越来越高,越来越亮,最后好似烟花弹到天空一样,漫天灿烂。
男子唱完,朝着台下行了一礼,底下的看客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一个个花篮在男子身前堆满,就连孙小满也打赏了他一个花篮。云倌的长相和唱腔放到如今绝对是妥妥的顶流。
听完云倌的唱,孙小满再听其他人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她等了一会儿看胖地主花了百两也没有换得云倌过来少陪,于是站起身和龟公打听茅房的位置后,离开了大厅。
按照龟公指路,孙小满很快就找到了茅房的所在,翠桥的茅厕也下了十分功夫,里边放了不少装满香粉的荷包,地上还撒了吸水的白木屑,孙小满用完后开始在后院闲逛起来。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了,放过我吧。”一阵有些嘶哑地哭喊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身边一个婆子低声说:“造孽哟,连着三天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孙小满好奇地朝着哭声走过去,一间低矮的房间里传出来鞭打和哭喊的声音,她顺着门缝忘进去,一个少年被绑在柱子上,衣服都渗出了血色。
他扭动着身子在柱子上挣扎的越来越无力,哗啦,一碗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少年痛苦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