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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哪怕是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在时间面前都变的十分可笑。
像叶君生这样一个纯粹的商人,在第三个夫人死去之后还能悲伤三个月,这在大顺朝的历史上绝对已经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情种。
也许是单纯身负传宗接代的任务,这才使得叶君生想着怎么和乔月处好关系。
至于感情,这个年代的高门大院里很少谈论这个让嘲笑的东西,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吹上蜡烛,拉上被窝感情自然就这么催生了,家家如此。
邢老亲自刻上文墙的诗句,说是出自自己的夫人之手,叶君生只是恭敬的报以微笑,不置可否,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背景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天南地北卖唱的丫头,能作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诗句?说多了只能让人嘲笑罢了,沉默是金。
回到家里叶君生就往后院里去了,也许是敲定了智云寺义捐修缮的事情,好给叶老夫人商量商量,今年的义捐可是和往年不一样。
太子殿下要到智云寺祈福,机会和挑战总是并存的,做好了,得到太子殿下赏识,攀上太子殿下这棵大树,叶家的地位自然是牢不可动,反之,下场肯定好不了。
“这可是大事,小娘可大意不得。”
叶君生叮嘱,虽然今年的义捐修缮意义不同,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宁州城年年都有,只是操持的人家不同罢了。
若是太过刻意重视了,反而会引起人们的猜测,要是泄露了太子要到宁州的事情,他叶家立马就可以砍头了。
叶老夫人盯着她,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眼睛眨了眨,故作妩媚:“君生放心,这个事情我定会给你办好了,不会丢了咱们叶家的面子。”
她说着,捡起面前的一枚大红桃,递过去接着说道:“君生今天是累着了吧,下人们上午去了买了些早桃,味道好不错,你试一试,挺解乏。”
叶君生不接,一脸肃穆,拱了拱手,颇为恭敬:“既然如此,那孩儿就告退了,前些时日京城里孟叔来了信,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我尽快去一趟,许是为了户部的李侍郎要告老,永州的强人最近专门对咱们叶家的货船提高过路费的事情。”
叶老夫人好似习惯了叶君生的不领情,没有一点尴尬,很自然的将手里的大红桃送进自己的嘴里咬一口:“你那卖唱的夫人今天没跟你一起去踏青?”
她说着,笑了笑,好像很满意看到这一幕的样子。
叶君生退出两步,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一眼叶老夫人,他表情复杂,随即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他的步子走得很快,好像是在逃走的样子,若不是这个事情要叶老夫人亲自来办,恐怕打死他也不愿意踏入这个阴森的院子。
穿过两个回廊,终于是走出了这个阴森的院子,再扭头看一眼这个叶家的后院佛堂,他哪里还有刚才恭敬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捏了捏拳头,嘀咕道:“叶家,真是可笑,三年死三个夫人,这一次莫让我抓住了证据,梦楼儿,哈哈…”
嘀咕了两声,好似发泄了出来,他的面色好了很多,幽幽低鸣的琴声从东脚的小院传来,心静凝神,沉重愁绪一下子随着琴声飘散,这一刻才觉得一身的倦意潮水般涌来。
让人揪心的一次踏青会终于是圆满的结束了,虽然有些周折,不过结果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