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进到后堂再说吧,请。”黎叔儿见周围兵士太多,就一拱手,示意朱锡堒后面说话。
朱锡堒自然知道黎叔儿这是怕人多嘴杂,遂也不再啰唣,跟着黎叔儿径直往后堂走去。
进了后堂,黎叔儿故作一脸愁苦地看着朱锡堒唏嘘道:“军帅不知,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我那孙女,自幼体弱,被那百鬼缠身,逢五年一小劫,十年一大劫,这几日恰逢是大劫数的日子,贫道需要作法为我那苦命的孙女禳灾,需要这些小棺木做法器,只是惊扰了军帅,惶恐难安,还望恕罪则个。”
黎叔儿一番谎话说得是字正腔圆,表演是情真意切,表情、动作和语言是丝丝入扣,令那朱锡堒是无法动容,豪爽地大笑道:“原来是这样,老神仙怎地不早说,锡堒也好出点子力气,再者说了,这棺材棺材,就是升官发财的意思嘛,官财主动上门,有何忌讳,反倒是吉兆啊,哈哈”
骗过那朱锡堒,黎叔儿也无暇多讲,向那朱锡堒告了个罪,就带着杨亿和魏二苟,指挥者着那些兵士将那五具小棺材直接抬到了黎叔儿的房间里。
进到房间里,黎叔儿让杨亿和魏二苟石块垫在地上,然后才让那些兵士们将五具小棺材放在了石块上,这才抬出些散碎银子赏与那些兵士,将他们打发走了。
那些兵士离开后,黎叔儿将屋子的四面窗户全都用深色的布匹蒙上,又在每一具棺材的上端点上一盏长明灯和一碗倒头饭,还有一些点心,又在每具棺材的上端挂上一串用红线串成的五帝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示意杨亿和魏二苟坐下说话。
“叔儿,您这是忙活什么呢,把这些小鬼整回来干毛啊?”魏二苟倒上一杯茶,一仰脖喝了个干净,旋即问道。
“这五个小鬼已经被那算命的狗杀才养成了,且帮着他做了不少的坏事,包括这次杀害那名无辜的女孩子,都是那算命的驱使这五个小鬼去实施的,若是将它们还留在那命馆,早晚会是个祸害,搞不好,这些小鬼走了煞,那可成了魔了,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我要趁着它们还没有成气候,将它们灭了。但是,眼下还不行,我要用这五个小鬼去将那个算命的王八羔子抓回来,然后借用那厮的肉身,替桃丫头挨那天雷劫,这叫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本来叔儿我是不想用这法子的,毕竟要害一条无辜者的性命,可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敢用这养小鬼的邪术杀人,那他就是咎由自取,整死他也算是替天行道,让世人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有恶因必要承担恶果,实在是太完美了,呵呵”黎叔儿一拍巴掌,表情显得是相当兴奋。
“好吧好吧,您就是拉泡稀粑粑,都能讲出一番利国利民、维护世界和平的大道理来,我们服了,必须地,那咱们现在该干点什么啊,叔儿?”原来吧,魏二苟觉得自己就够能侃的了,单用一张嘴,就能将那些小辣妹浑身上下扒得溜光,可自从跟了黎叔儿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兹要是遇上了黎叔儿,甭管是谁,都得认栽,这还真应了子曰的那句名言警句:山是山,河是河,在大的流氓都得壳(壳,音咳,意思是都得掉链子,被拿下)。
因为早已习惯了杨亿和魏二苟经常性地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当然,对于这种黎叔儿单方面的、且是一厢情愿的误解,杨亿和魏二苟是不认同的,他们更愿意将那种眼神解释为是属于是一脑袋黑线又无能为力的无奈自嘲),黎叔儿矜持地一笑,就让杨亿和魏二苟出去要一些糕点和菜肴进来,还要一坛汾酒。
不一会儿,酒菜和糕点都备齐了,黎叔儿洗洗手,让杨亿和魏二苟将五具小棺材的棺材盖全打开,一阵阴风席地而起,作为室内唯一光线来源的五盏长明灯灯焰一阵剧烈晃动,几近要熄灭。
“猴崽子,到了我这儿,还敢这么嚣张,真是不知马王爷长了三只眼,可笑。”黎叔儿一声冷嗤,咬破食指,将指血依次弹向那长明灯的灯焰,灯焰一遇上血珠,竟似遇到了桐油,火焰骤然高涨起来。
就在这时,五具棺材内的木雕童像猝然立了起来,一个个瞪着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黎叔儿,呆板的面部竟然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那是货真价实的诡笑呃。
“哼哼,你们这些孽障,虽然你们生前不幸早夭,但那也是天意,是冥府生死簿上早就注定了的,你们就应该早早去冥府投胎,为下一世寻个好的去处,不想你们受那法师蛊惑,甘愿将魂魄卖与他,成为其帮凶,今日落在本真人的手上,你们可肯迷途知返否?”黎叔儿见那五尊木雕童像虎视眈眈地嗔视着自己,知道那是铜像内的鬼魂发怒了,准备向自己发难,遂朗声说道,希望能让它们老实听话。
那五尊木雕童像竖立在棺材上方,对于黎叔儿的话是不为所动,突然,就见黑得似松烟一般的浓重黑气从木雕童像脑后冒了出来,屋内顿时充满了一股子辛辣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