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云愕然,果然守在门外,不敢惊扰。
一眉老人扶天绍茵坐正,自己坐在后面导入真气,开始慢慢化解九煞掌的煞气,倒也没出现什么异状。
半响后,九煞掌的余威散尽,天绍茵睁开了眼睛,也已无大碍,向老人道谢,燕千云在门外听见声音,一时喜出望外,奔了进来。
两人多日忧愁的顽疾,就这般解决,都欢畅不已,驱除了九煞掌,天绍茵也行动自如,不需搀扶就可以下床走动。
按理说老人把功力损耗,本该身体虚弱,需要调养才对,燕千云也见他额头虚汗直冒,劝他休憩,老人却执意不肯,避重就轻道:“千云,你随师父来一下,师父有话与你讲。”示意燕千云出屋。
燕千云有些犹豫,不肯去,被天绍茵瞧入眼中,好生奇怪道:“什么事?”
燕千云深吁了口气,淡淡道:“没事,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岛上的夜充满了清凉,海边有风拂面,点点月光破开云层,洒在海面上,交织成一幅隐晦不定的图画。
燕千云走来的时候,一眉老人正立在一方大石上面,此刻身躯魁岸,面海而立,长衫迎风抖擞,神容却难以捉摸。
燕千云知道,目今只要自己开口,要求什么,老人绝不会不同意,所以老人会救天绍茵,但天绍茵既已无碍,就要把她送出岛,还得过老人这一关。
眼下能否顺利,一切还是未知之数,他只望老人这一次不要太生气,所以立在身后,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
一眉老人目光飘远,缓缓道:“千云,你可知为师一生愿望是什么?一等数年,师父不能再等了,千崇如今不再,你便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只有靠你,你可莫令师父失望。”
燕千云垂首道是,恭揖道:“师父放心,千云定会竭尽所能,助师父达成梦想!”
到底是甚梦想呢,燕千云只知道是野心,具体并不知情。
一眉老人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这徒弟向来笃实,但也正因为过于笃实,显得不可靠。
老人并不十分信任他,认定燕千云暗藏狡猾之心,把那心善流在外面,教人失去防备,指着他问:“你此去圣教,查到什么?”
燕千云顿了一顿,道:“边灵带人攻下沈家,沈天涯因此丧命,天名剑也下落不明。如今圣教到处打探天名剑,沈庄一役后,边灵与天倚剑各受了重伤,没有一年半载无法痊愈,临上船时,弟子无意间碰到玄天门的人,觉得事有蹊跷,抓来一个仔细询问,才得知沈天涯独子沈无星一家现在已由无尚真人送往华山,玄天门主听说此事,正在筹备攻取华山一事,据说天名剑现由华山七剑看守。”
“天名剑?”老人转面思索一阵,却没有燕千云想象中那般急切,反而转问道:“传国玉玺,你可查到下落?”
燕千云面色沉重,如实摇了摇头。
老人叹了口气,燕千云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抬头问道:“师父,那传国玉玺与咱们有何牵扯,为何一定要寻到它呢?”
老人目光转冷,叱道:“此物于为师极为重要,你务必努力将这传国玉玺寻回,至于原因,适当的时候,师父自会告诉你。”说罢,竟再不多言,负手离开了海岸。
燕千云走在他后面,一路上悠悠荡荡,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若说老人有野心,是要重回月明教掌权,才与边灵虚与委蛇,命自己跟从边灵,但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次赶赴沈家,老人吩咐他的事,实际上是调开沈家众人的注意,搅乱他们与月明教恶斗,然后沈家庄大战,沈家之人被调开视线,他就可以伺机寻找传国玉玺。
燕千云早知沈家无力应对月明教,若月明教偷袭,根本一个也别想活,所以才提前通知沈天涯,希望减少自己的罪孽。
这是燕千云心中永远的愧疚,正因为这样,他必须要救天绍茵,算是提早偿还对她的亏欠。
回到小屋,燕千云思绪还未回转,暗想道:传国玉玺,与江湖是非,其中有甚牵扯,师父以前到底是什么人,真实姓名叫什么?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不知道老人名姓,只道老人初出道时,年已而立,自称无名,因眉毛长的特别,像个一字眉,特别被人起了个绰号,叫‘一眉老人’。
天绍茵老远瞧见他们师徒回来,出门相迎,问了几句,师徒相继点头,俱不怎么说话,像是各有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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