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张妈拿出了织好的毛衣。
“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还有时间改。”
大红色的毛衣,额还是叫夕阳红、山丹红?张飞对颜色、光线那么敏感,也没办法把这些红毛线和名称一一对应上。
这是张妈今年织的第二件毛衣了,今年家里条件好,有了自己的家,张妈也狠心买了毛线,给张爸和张飞一人织了一件,张爸的毛衣早就给打了包裹邮过去了。
不得不说,张妈的手还是很巧的,前后学织毛衣也就一个来月,织的很漂亮,平整、松紧也正好。毛衣很合身,试完张飞又脱了下来放到自己屋的木箱子里。
张妈告诉他穿上去上学,他觉得这两天还不冷,小孩子总是搁冻的,这几天穿毛衣的话出的汗就太大了。
试完毛衣,张妈准备拿出书来给他读,张飞没让,虽然张飞从不让省电,不过现在这时候电压不稳,灯泡昏黄的,这样对眼睛不好,在这点上张飞决不让步。
他和张妈说了邢四周末来帮忙的事,张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老师呢。
“就不要叫邢老师过来了,我叫单位李柱柱过来就好。”
张妈说的这个李柱柱张飞知道,听张妈说起过几次,是单位李大爷的小儿子,今年刚满18岁就接了李大爷的班,李大爷还不到年龄就退休了。
人挺勤快的,嘴也甜,在单位见人都叫叔、姨。也爱玩,在单位拿弹弓打家雀儿的时候还把单位玻璃打破了,让主任训的哭了鼻子,差点没收了他的弹弓,不过主任也是好人,也没让他赔玻璃。
那弹弓是真漂亮呀,用8号铅丝做的架子,把手的部分用那种很细的电线,包着红黄白塑料的那种,密密的“8”字型缠了起来,两个耳朵上挂的是李柱柱从他二姐上班的医院找来的输液用的胶皮,比气门芯做的有力的多。
“李柱柱来就一起来,人多了干活快,再说邢四是我叫的,那是我的朋友,就跟我在家干了活一样。”
一听他这么说,张妈也不言语了,心里有点堵的暖暖的。
张飞又想起了什么,“妈,你是不是没给自己买毛线?”
“今年我就不织了,有点来不及了,明年我再织。”
“不行,你要是不穿我也不穿了,我觉得你穿那种浅红色的就很好看,一家人应该整整齐齐的。”额……这话说的是不是有毛病。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买毛线,赶紧睡觉去吧。”
今天睡觉的时间好像比平时早一点,张飞也没有多想,反正晚上也没有任何娱乐,灯泡不亮,干什么都伤眼睛。
……………………
张飞平时也没什么课外书可看,他别的也不想看,只想看小人书,图书馆里没有,只有新华书店里才有,在家和学校周围张飞也没见到租书看的地方,只有在这个时候张飞才真会觉得钱还是有用的。
张飞从醒过来到现在从没想过钱的事情,要钱有什么用,再多的金钱也换不来健康。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有时候钱会硬往你脸上砸。
哪怕张飞觉得如果能没有这件事会更好。
第二天是10月1日国庆节,张妈需要值班,张飞也从没去过张妈单位,想了想还是一起去了。
张妈在邮电局上班张飞还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妈是卖邮票的。
他无聊趴在柜台上看邮票,眼睛就突然被玻璃下的红底黑猴子吸引住了,可能走神了吧,他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然后一本本的网络小说在他脑子里面高声呐喊:
“出来吧,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这是什么,虽然没见过,可张飞只是瞎,他不傻啊,这是黄金白金千叶金啊。
他第一次如此的执着,回头看向张妈。
“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闲钱,把姥爷给我的银元卖了我买邮票行不?”
张妈也有些差异,平时给张飞钱他都是不要的,更何况姥爷给张飞的银元都要拿出来换了。
这次张妈去接张飞,老汉把东西拿了出来,给儿子们和外孙子分了,因为前次张妈来的时候给了一条金条,这次就给了张飞10块银元。
划重点,分给的是外孙子,这些钱只有张飞有支配权,张妈想都不能想,老汉的家法也是很凶残的。
“买邮票干什么?”张妈继续诧异。
“我要集邮!”张飞觉得他说话时候的语气落到地上换成钢镚能砸死人。
“集邮能花多少钱,银元现在一块大概3、4块钱呢。”
“我要所有的这个生肖邮票!银元的钱不够,你再给我添点。”
张妈有些莫名,说实话,这孩子两年不见一直和自己有点见外,从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可猛不丁的这么一出让自己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是不是也要买羊票?”
“什么羊票?”这下轮到张飞莫名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羊票。
“就是金猴旁边的那个啊,那是去年的开泰羊。”
张飞猛的扭过头去,因为太过用力,感觉脖子就像是要扭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