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就是火龙驹事先设下的埋坑,要知道明天主持这个外围的可是当惯了庄家的赵七!
前来下注的那些赌客,谁是真心想要下注;谁又是在使小钱装样子,任凭你再三使话头挤兑,也不肯敞开自家荷包的,他赵七瞧上一眼,便知分晓!
“具体情形便是这样,明日一早,胡家兄弟你便与杨相公一同去找那魖对博,而老夫自会引着十三太保潜身地下埋伏……这回咱们布下天罗地网,定要将那两只魖一网打尽!”
暂且将杨从循他们一行放在一边,回头再说赵七这厢。
自打从大槐树根下掘出了一早藏在那里的银子,这赵七明显也有了几分底气,当下便怀揣银包,哼着一支荒腔走调的小曲儿,大步流星得往工地伙房这边行来。
然而赵七他还未行到近前,就听的前面有两伙人正粗声恶气的争吵。
听见人声,赵七他眼珠一转,接着便扯开嗓子冲着人群的方向吼开了:“吵嘛?吵嘛?黑灯瞎火得找个地方赶紧挺尸去,却不要坏了七爷俺的酒兴!”
一听背后居然传来赵七的嗓音,正和王二愣争执出一肚子邪火,却又不敢下手给他王大棒槌两个脆的听响儿的秦九顿时就找到了发泄对象,转身就指着身后的赵七咆哮开了:“好你个赵七,白天累得你家秦爷平白输了二十个大子儿,正愁寻不到你,却不想你如此得不开眼,居然送到九爷脸跟前儿了!”
谁知那赵七却一点都不怵他秦九,居然还恬着脸凑到跟前:“瞧瞧秦九你这穷酸相儿,拢共才二十个铜板打什么要紧?七爷我宽宽指缝的事情!”
这下秦九终于逮到机会,登时就用手点着赵七仰头大笑道:“可真笑死个人,你赵七刚一赔七得输给人家三十五两,居然还敢来你九爷的面前充大个儿?怎么着,这外债都还上了?就你赵七这副尊容,就算是想要卖屁股,怕是也没人愿要吧?”
虽然那个叫秦九的粗豪汉子用如此肮脏粗鄙之语肆意挖苦赵七,但后者居然没有着恼,反倒笑嘻嘻得接上了话茬:“俺赵七倒是想将自己的屁股卖个好价钱,然而主人家他却瞧上俺赵七的一身本事!”
说罢,赵七他伸手入怀,从荷包中将杨从循给他的那锭银子掏出来冲着众人一晃:“都仔细瞧瞧,你们可认得这锭银子?没错,日间在俺开的盘口上下注的那条好汉,便是俺赵七现在的主人家,人称‘敢向虎穴寻虎子,曾下九洋擒老鼋,端的一身是胆’的杨大胆!”
说罢,赵七用手重重一推已经听呆了的秦九:“借个光……王二愣兄弟可在?不知小灶的赵师傅可睡下了?相烦兄弟跟赵师傅言语一声,就说俺赵七替主人家来买宵夜下酒的酒菜……酱鸡、卤肉、灌肠,但凡好的,不拘多少,都将过来便是!”
说罢,赵七他半是嘲弄半是揶揄得扭头剜了目瞪口呆的秦九一眼,这口中又接上两句:“还有一事麻烦王二兄弟,不知这伙房中可还有肠肚头蹄之类下水没有?若有也请兄弟切二斤来,送与俺身旁这位秦九兄弟填填肚子,免得这厮饿煞了,瞧不见兄弟我明日如何发达……不瞒王二兄弟,俺家主人杨大胆,明天要带缀着俺,与那酒坛怪手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