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邓文尚比起之前的沈仕康,差得远了。不,或许对方已经投靠了顾诚玉?于正突然如是想道。
“这事儿是皇上传本官亲自下的命,本官怎敢违逆?本官只管户部之事便好,兵部之事,哪里轮得到本官来置喙?”
邓文尚见众人将苗头对向了他,他也有些不快了。这几位仗着自己的资历比他老,便有意无意地轻视和排挤他。
其实他觉得拎不清的是这几位才是,皇上摆明了要重用顾诚玉,这几位还要与顾诚玉作对,那岂不是自取灭亡吗?
他原本就不指望首辅之位,有人为国库搂银子,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前段时日,他刚升官之时,见到账簿和空空的国库,愁得彻夜难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朝中哪日要用银子,国库哪里来的银子?沈仕康前几年被先帝骂得还不够惨吗?
虽说沈仕康是国舅,先帝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极丢颜面的。
而每次沈仕康被皇上申饬,其他官员也跟着被数落。因此,每到上朝,众臣都紧绷头皮,就怕被牵连。
这样的日子,他不想过。即便之前身为户部官员,没少受众臣的白眼,但现在他成了尚书,前头可没人替他挡着了。
顾诚玉能有法子为朝廷挣银子,他为何要拦着?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有人操劳,他还巴不得呢!
“邓大人该不会是与顾寺卿结交莫逆了吧?不然你知道了他和皇上的打算,为何不与咱们透露?这可是事关大衍存亡的大事,若是当真开通互市,日后大兴定然会借着此事频频滋扰边关,甚至比现在更为猖狂。咱们大衍泱泱大国,难道还怕他大兴一个小国不成?邓大人可别有私心,咱们六部当同心协抵抗外力才是,否则他日朝中便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于正望着邓文尚的脸上带着语重心长,事到如今,只能多拉几个盟友了。照现在看来,这邓文尚是巴结上了顾诚玉?即便没有,那也是想站队了。
“于大人所言极是!这顾寺卿只是区区正三品,皇上恩准其进入内阁,他倒是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等皇上收回权柄之时,本官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风光!他这几日的做派可是损了不少朝臣的利益,那些人哪里会放过他?咱们拭目以待!”
杨士奇见缝插针,连忙附和。望着于正铁青的脸色,他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邓文尚轻咳一声,接着微微一笑,便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这些人可都是笑面虎,他不想卷入纷争之中,还是站在一旁看戏为妙。
这些人之前用不着他,便对他爱答不理。现在要用他了,就来说什么齐心协力,他只想呵呵!
几人见邓文尚不表态,都面色沉了下来。他们六部若是齐心,顾诚玉必然拿他们没办法,可现在这邓文尚明显与他们不是一条心,这事儿便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