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儿闻言脸上立刻绽开了笑意,终于肯见她了。
外院的偏厅内,顾诚玉端坐在上首,望着柳素儿沉默不语。
柳素儿心跳如鼓,如此沉闷的气氛,她突然不知该如何问起了。
小心翼翼地看了顾诚玉一眼,发现对方身上还穿着孝服,她不禁心中有了歉意。
国丧期间,官员得在宫里守丧。今日顾诚玉回府来,说不得就有要事要办。而她突然出现,倒是给别人造成不便了。
可能是顾诚玉官威甚重,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压得柳素儿有些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柳素儿的紧张,顾诚玉幽幽开口道:“柳姑娘,记得本官已经和你言明过,有事自会去寻你。你今日贸然找到上府来,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会有暴露身份的嫌疑。”
柳素儿连忙站起身,屈膝行礼之后,回道:“顾大人,您当日走时未曾言明要如何处置那些罪证,小女也是太过着急,这才失了分寸,还请顾大人谅解一二。”
“谅解?柳姑娘怕是还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你可知道在这朝堂之上,盯着本官的人有多少?若是查出什么,不但本官的仕途要受损,姑娘和你的家仆也一样会有性命之忧。”
顾诚玉冷哼一声,这姑娘看着十分精明,可到底还太年幼,有些沉不住气。
柳素儿闻言顿时大惊,其实她也不是不知晓这些,不过是侥幸行事罢了!
“也罢!你既然来了,那本官就再嘱咐你一次,不要再找来顾府,若是有事,本官会差人去告知你。你记住,这件事在新帝登基之前,本官是绝不会着手调查的。”
顾诚玉望着柳素儿苍白的面容,眼中的冷意让柳素儿的身子不禁颤了颤。
“小女也知大人公务繁忙,今日来便是为了讨大人这句话的。小女知大人一言九鼎,必然不会食言。叨扰了大人休息,小女这就告退了!”
柳素儿得了顾诚玉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天色已晚,她得赶快回去了,谭妈妈他们在家必定等急了。
若不是谭妈妈她们在京城生活过多年,还在许多世家中走动过,否则早就陪着她来到顾府了。
“你能记住本官的话最好,否则本官可不会与你客气。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家回去不安全,本官让人送你回去!”
说罢顾诚玉就扬声叫了茗墨进来,嘱咐他派人送柳素儿回去。
顾诚玉计算着时辰,想着差不多了,还得准备一番。他立即起身,走在了柳素儿前头。
柳素儿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顾诚玉,便心中腹诽,这少年的确如坊间传言那般貌似潘安,只是这脾气却并不似传闻那般温文尔雅,反而还有些冷酷。
不过还知道让人送她回去,可见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不近人情。
顾诚玉洗漱了一番,去了正院向父母请安之后,才回到书房。
外头打更的声音隐隐传来,顾诚玉凝神细听之后,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
此时已经是亥时初了,可以行动了。他将放在空间内的夜行衣换上,又蒙上了黑面纱,吹灭了烛火,最后开了窗子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