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十七年,也是他最悠闲的十七年。
也许从今日起,他的日子将不再平静。那些被尘封的往事,终究还是会被掀起。
“不用担心!钦差大人是来救咱们于水火之中的,我去去便来!”
对于钦差传唤他的目的,其实他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过他所担心的却与河村的村民不一样。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儿应该不会再被翻出来。且这位钦差大人如此年轻,想来不会与那件事有关。
对方虽说看起来心狠手辣,但除了那人,根本不曾伤及灾民的性命。
至于那人,明显不止是灾民这么简单。此人煽动灾民与朝廷、与官府作对,绝对是别有用心。
竟然还说要绑了朝廷命官,这根本不是一个平民百姓敢做的事。
即便狗急了也会跳墙,可现在灾民们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哪里会铤而走险?
因为当时薛淼离得远,他根本不知道这人还曾试图刺杀杨朝英,否则他可能会猜到更多。
顾诚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前的老者。
将对方打量一遍之后,他突然发现对方可能年岁并不大,反正比他爹的年纪还要小些。
之前他在远处观察此人,发现他弓着背,头发也是花白,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年近花甲。
这会儿近处一打量,他发现对方的肌肤和面容看起来最多才五十上下。
顾诚玉能肆无忌惮地打量薛淼,然而薛淼却是不能直视顾诚玉的。
“草民薛淼拜见钦差大人!”薛淼跪倒在地,神态十分恭敬。
顾诚玉见状不由挑眉,这行礼的姿势倒是很标准,且动作十分流畅,仿佛曾经有过良好的教养。
“薛淼?可是河村的村长?”
少年清越又柔和的声音响起,让薛淼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了些。
他刚才心里怦怦乱跳,来之前算是赌了一把。如今听得这位钦差的问话,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钦差如此年轻,怎么可能会知晓此事?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到人们已经差不多淡忘了,他用不着草木皆兵的。
“回大人,草民正是!”
顾诚玉微眯着眼,此人的回话和动作明显不是农户这么简单。就算祖上是富户,对礼数也不可能知晓得这么清楚。
“本官欲在杭天府修筑江堤,现在河工人数远远不够。本官看你在村民之中的威信不小,便请你与其他村的村长一起组织人手,来修筑江堤。记住!老弱病残、妇孺孩童不要,身有残疾者不要,只能选康健的青壮年。早晚管三顿饭食,银钱暂且一日五十文吧!”
这里的河工可不是服徭役,这样高危险和高强度的劳苦活计,一日五十文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了。
一日五十文,买粮食是足够了的,这样灾民的家人所需的食物算是有了着落。
只要吃苦耐老,多存点银钱,等日后重建家园,手里有银子,日子也能过得。
顾诚玉觉得此人还是有些能耐的,若是能完成他交代的事,也可留在他身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