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打着哈欠起来洗漱,他爹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跟村里赶牛车的老王头商量好了,先送他们去镇上,再从镇上找一辆牛车去县里。老王头倒是想送他们去县里,可惜他赶车的牛已经老了,走到镇上,载着人和货物,已经走不快了,再接着走县里,可能吃不消,还不如去镇上顾一辆壮实些的牛车。
顾诚玉洗漱完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爹已经将麻袋装到了牛车上,他娘正在灶间和大嫂做窝窝,这个要带在路上吃,回来都不知是啥时辰了。当然就他跟他爹去肯定不成,老的老,小的小,他娘也不放心,所以昨晚上就说好了让大哥陪他们去。本来二哥也想去的,可是他爹没允,二哥精明,这次去最主要是要卖人参,他娘就怕他又要算计银钱。
顾诚礼也早早就站在了院子里,看见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的顾诚玉,笑着说:“小宝,这么困还是别去了,在家歇着吧!回来给你带肉包子。”
他娘拿着装窝窝的布包从灶间出来,“是啊!小宝,去县里累着哩!就是去镇上就得半个多时辰,再去县里,还要一个时辰,就算有牛车坐着,也是吃不消的,你个小胳膊小腿,哪受得了?”
顾诚玉一听不让他去,立刻强打起精神。“娘、大哥,我都还没去过县里呢!就让我去吧!我连牛车都没坐过呢!爹都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哈哈!要真是不想让你去,还会叫你起床?瞧你睡得跟个小猪仔似的,咱走了都不知道呢!”从院门外进来的顾老爹笑着打趣顾诚玉。
他们这里笑的欢乐,西厢房的顾诚义也早就醒了。昨儿他跟他爹说,想一起去县里,他爹没同意,他就有些奇怪,只是卖个金银花而已,为啥非要去县城卖?就算他爹说县城有李郎中相熟的医馆,能多卖些银钱,可是这一来一回雇车的钱都得几十文,还麻烦,这里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顾诚义借着微亮的光看着旁边打着呼的何氏,烦躁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涌现上来,从炕上坐起来,看了两眼炕尾睡着的两个儿子,眼神才柔和起来。又想到三丫顾婉,一直是喜欢跟大房的大丫她们一起睡,这样也好,反正屋里也挤不下。
将窗子支起一条缝隙,顾诚义看向院子里,其实天还没亮,院子里的人影都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老大打趣老五的声音;吕氏殷勤地叮嘱;还有他爹轻快的笑声,这些好像都与他无关。放下了窗子,又躺回炕上,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他爹好像对他有些防备,其实他也是被迫不是吗?但凡有法子,谁会去算计自家兄弟呢?老三难道不是他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还是一个爹呢!再说他做的也不是很过分吧?不这么做,爹又怎会掏银子?娘先不说,爹难道也对他有了意见?越想越烦躁,索性闭上双眼,对窗外的欢声笑语避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