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见他立于琉璃树下独自出神,从后抱在他腰际:“在想什么?为何看着似在难过?”
“得你在旁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难过。”他转过身,眸中清风流转星光点点确实喜悦,凉凉长指嵌入她纤纤十指,将她拥紧抵住她发顶:“我只是在想你。在想,如何才能保护好你。”
“有何结论?”她轻笑,环在他腰际的玉臂紧了紧。
“仍在考量。”
些日来邝露满是欢欣,但是总有些挥之不去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有时甚至有平静的日子将要到头的错觉,让她不住担忧。
润玉感知她忧虑,摇身变成单翼水蝶,落在她鼻尖,痒痒地似落在她心上,逗得她轻笑,亦随之一变,与他相携比翼在众蝶中双飞。
待飞累了,便落在魇兽背上。它正在琉璃树下打盹,两人化回人身靠在魇兽腹部席地而坐,魇兽绒软的身子蜷了蜷。邝露依在润玉怀里,摸了摸魇兽的大脑袋,听它乖巧嘤啼一声。
邝露抬手轻抚他清俊面容,他揉了揉她发丝,将她拥紧:“怎的了?”
她摇摇头,垂下眸去,又抬眼看看他,将纤指放在唇畔轻咬了下。
他急忙将她手握住攥紧,细细察看上头浅浅牙痕:“这是作甚?可咬疼了?”
“无事,不过是近日来太欢喜,时常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靠在他肩头轻声道。
“下回要咬,便咬我罢。”他松了口气却被翻涌而上的愧疚填满,将她素手贴在自己脸上:“我过去,是否待你不好?”
“那……”她作势将腔调拉得长长,枕在他腿上:“便要看是多远的从前了。”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她噗嗤一笑:“逗你的,你从来都没有待我不好。”
“顽皮。”他无可奈何笑得宠溺,点了点她鼻尖。
“只是我身死前,你一直都在思念另一位女子。但在凡历劫时,又偏生对我很好很好。以至于归来天界,我还一直觉得那不是真的。”她拾起他的十指在掌中把玩:“现在么,我便开始相信那都是真的了。”语调一转,她担忧道:“你养好灵魄已有一些时日,当真什么都没有想起么?”
他抚过她清丽容颜:“若是我记起往昔,又怎会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