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陪乐广进屋休息,向乾派人买来早点,两人却都不想去碰,向乾和魏德迈也只好陪他饿着,朱三仔细向魏德迈打听了那位马三住在这里时的情形,却和马如龙的形象大相径庭,马三在当地人的眼中只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小赌徒,但他为人谦和又从不招谁惹谁,倒也没人憎嫌他,他只是特招大姑娘小媳妇的喜爱,这里的几个大户真动过招他当上门女婿的念头,均因他有赌博的“恶习”而打消了念头。
“这要真是马如龙,可有得查了。”朱三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暗自想着。这几年,他们倾尽全力追查马如龙在江湖中所有行踪,却还不知他曾在这里住过,或许是当时查的人认为这个马三与马如龙绝不相干吧
一个人悄然走过来,在他耳边道:“禀堂主,房顶上的兄弟打了信号,对面人正是马如龙。”
“什么?”朱三腾地站起,身躯笔直,仿佛被什么物事在腰脊顶了一下,他面色凝重中带着些微的惊惶,看上去最不可能的居然是真的,他一时间竟有手足无措之感
向乾和魏德迈更是目瞪口呆,他们眼中那个虽不遭人鄙视却也从没人重视的小赌徒竟尔是江湖中惊天动地的人物,直感匪夷所思。
“胜子,你家烟囱堵了,还是房顶漏了,大清早上的穷折腾什么?”
外面传来马如龙的声音,朱三和乐广并没听过他的声音,便向几个在客栈听他说过话的两人望去,那两人满脸骇惧之色,点了点头,一听到这声音,他们就跟被鬼附上身一般,向乾和魏德迈也点点头,意是正是马三的声音
屋主李胜在屋顶上强作笑颜,也大声道:“马三,你这个混蛋,回来也不露露面,听说还在哪儿骗了个媳妇,一天到晚躲在屋里捣鼓什么呢?”
马如龙站在屋檐下,和李胜开着玩笑,却把房顶几人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认出了在客栈外围攻他的人,他心里一沉,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的,还在他已恢复了四成内力,尽可周旋,他回身对屋里的三娘子低声道:“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我不叫你时,你先在屋里躲着。”
三娘子看到他的脸色,又望望对面房顶上的人,心中已然雪亮,点点头,便收拾起东西来
马如龙又喊道:“胜子,请转告躲在你家的那些客人一声,请他们过来吧,若是迟了我可没工夫等。”
无需他转告,朱三等人听得清清楚楚,朱三拔足冲了出去,知道被马如龙觑破了,其他人跟在后面。
马如龙打开院门,恰好看到朱三从对面冲出来,两人瞬时间都怔住了。
“马如龙,”朱三脱口喊道,这一声喊出后,双方都无需遮遮掩掩了,他身后的人迅速把守住街道两边,以防马如龙逃逸。”
他们都料错了,马如龙根本没有逃的打算,相反,他正愁找不着他们呢,不过在只有四成内力的情况下,他倒也不希望和他们撞到一起
“在下正是”马如龙应了一声,“请问阁下台甫?”朱三犹疑片刻,答道:“在下朱广生,江湖人称朱三的便是”
他谛视马如龙有顷,见他脸上神采飞扬,说话也是底气十足,殊无内力匮乏迹象,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倘若这点上料错了,,那可大事不妙。
“请吧。”马如龙侧身肃客,他这一客气,朱三倒不好马上出手了,虽然他此番出动得到的指示只有一个:除掉马如龙。
朱三向乐广望去,请他拿主意,乐广也没想到和马如龙之间还有言谈的可能,不过人家既以礼相待,自也不能出手就打,太煞风景,他点点头道:“马公子既诚意相邀,咱们怎好推却?他两袖一拂,飘然径入。朱三暗自佩服他的胆识气度,也随后走了进去。”
马如龙搬出三把椅子,三人在院中坐下,朱三大不自在,觉得自己跟叫来受训的小学生似的,这几天他心里已构思出上百套找到马如龙如何发动围攻的计划,事到临头却尽数落了空。马如龙先不说话,而是伸出左手,掌心里托着三枚金百合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