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金五伦眼睛一瞪,向外吼道:“谁在外面哭丧呢?”金六甲推门进来,低声道:“五爷,我觉得这可能正是咱们要查的事儿,所以把人带来了,王大虎的弟弟二虎今天晚上被人杀了。”金五伦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让他进来。”
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进门就扑倒在金五伦脚下,叩头道:“五爷,您可得为弟子做主啊,二虎不知被哪个天灾人祸的杀才害死了。”说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又痛哭起来。
金五伦温颜道:“大虎,敢在咱们城里害咱们兄弟的人,有一个逃得了的吗?你先别哭,慢慢说,五爷给你做主。二虎怎么被人害了?他不是在生药铺当伙计吗?”
王大虎用袖子把脸上擦了一下,泣道:“二虎这两天病了,在我家里养病,下午时药铺进了一批货,我就替二虎去搬货,搬到天黑才回家,谁知……”马如龙脑中电光一闪,问道:“你是街上出租马车的车夫?”王大虎哭着道:“是的。”马如龙问道:“你这几天可曾拉过抬着一口大木箱的客人?”王大虎又哭的震天价响了,呜呜咽咽道:“就是这事儿招的祸,大前天夜里,我就在这儿附近拉了两个客人,抬着一口大木箱,抬到秦淮河的胡惠娘船上了,我就跟人说了句,这有钱的公子哥儿就是犯贱,整箱的银子没地儿花,偏要往船娘身上搭,还急的跟猴儿似的,连天亮都等不得,五爷,我也没说什么呀,他们怎么就把我弟弟害了?”
除金五伦外,众人都站了起来,神情凛然,金五伦虽不能站起,两手却握紧扶手,上身似欲撑起来,他喝道:“大前天夜里?你没记错?”王大虎一怔道:“没错,弟子记的真真切切。”金五伦又问道:“他们上胡惠娘的船?”王大虎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唬得也忘了哭了,点头道:“是,不会错,弟子经常送客人到河上,就是在夜里也不会错,再说船上还挂着写着她名字的灯笼呢。”
马如龙又问了一句:“你兄弟和你长得很像吗?”金五伦叹道:“他们兄弟是双胞胎。”马如龙强抑心中的激动,说道:“许姑娘,雷堂主,你们和我直扑那条船上。”
“那我们呢?”金五伦急了,他可不想坐在这里干等着。
“五爷和夫人一刻钟后出发,多带人手,封锁秦淮河附近两三个街区,一个死角也不能留,凶手既在船上,附近应该有保护监视他们的人。最好能把这些人找出来。”马如龙道,谢玉娇担心道:“杀手可是唐门两大高手啊,你们三人……”马如龙道:“两个唐门高手不足介意,要命的是他们手里的子母连环弹和暴雨梨花针,怕的是他们逼急了和我们玩同归于尽。所以人员在精不在多,我先上去把他们和那架爆炸装置隔离开来,然后雷堂主用霹雳雷火弹招呼,随后许姑娘用剑解决,要死的,不要活的,下手要准、要狠,片刻犹豫不得,和他们交手,生死决于俄顷,稍有迟疑反遭杀身之祸,唐门都是硬骨头,抓活的也不会招什么。”
交待完毕,马如龙、雷霆和许靖雯已冲出门外,各展轻功,在大街小巷中驰骋,矫若游龙,快如讯鸟,在城中,施展轻功比骑马要快捷得多,又无声无息,不会惊动任何人,雷霆在金陵土生土长,对街区了然于心,当前领路。
一刻钟后,金五伦和谢玉娇率三府精锐出动,人马如潮水般在街巷里涌动奔流。
月光照在静静的秦淮河上,系泊在码头里的画舫也刚刚进入宁静之中,过度的夜生活如猛虎般吞噬着客人囊中的金银,也如恶狼般吞噬着船娘们脸上的青春光泽。
雷霆、马如龙和许靖雯三条人影从街角闪出,在月光下如同三个鬼魅般疾飘向船上,船头高悬的写着“胡惠娘”三字的大红灯笼在他们眼中格外触目惊心。
雷霆脚尚未沾船板,身旁劲风疾掠,马如龙已抢先一步登上船头,船上几个舱里却是一片漆黑,只有正中那间船舱还透出一片昏黄的烛光,马如龙轻轻拉了一下门,门在里面闩上了,对付这种门闩在他自是轻而易举,他运内力在门上一震,里面的门闩便弹起,他迅速拉开,却看到一张已卸去浓妆,脸色憔悴不堪的女人的脸。
女人瞬间被吓呆了,张口欲呼,马如龙弹指成风,疑虑劲风打在她柔软的咽喉上,登时气窒,晕了过去。
马如龙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回过身摇摇头,意示没有要找的人,此时许靖雯才登上船。三人均把轻功提至极致,虽急速登船,船身却没有丝毫的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