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夫人笑着说,“老三家的女儿小名叫做慧儿的,倒是生了与故去的陈皇后一模一样的眉眼。”
她顿了顿,“我的儿,你平素对陈家的事不怎么上心,今儿怎么突然问得那么仔细?”
唐氏目光微微凝住,但很快又化了开来,她攀上母亲的手臂,亲昵地说,“不过是想起了姨母,有些怀念罢了。”
长宁侯夫人叹口气,“唉,你姨母若是地下有知,便晓得没有白疼你。”
她话锋一转,“对了,昨儿陛下赏了东安王妃几株珊瑚,王妃便因着这个由头要在府里宴客,王妃说,好些日子没和我们这些老姐妹团聚了,让带着孩子们都过去耍耍。”
陛下自从陈皇后仙逝之后便不曾立后,宫里的事都由贵妃代理。
但他最信任的,却是自己的胞弟媳妇东安王妃,宗族里一切庶务,皆是王妃打理。
陛下感念王妃辛苦,时不时总要赐下些赏来,以示恩宠。昨儿的那几株珊瑚,可不是寻常的宝物,是靖安王世子从昆苗带来进贡给陛下的,据说高过两尺,稀世罕有。
唐氏心念一动,“莫非母亲打算......”
长宁侯夫人点点头,“日子定了正月初九,恰好在你们除服之后。你婆婆今日也该收到了帖子,不过她身体抱恙,恐怕是去不了了。”
东安王妃请的是老姐妹,黄太夫人若是去不了,家里的孙女们自然也不好贸然前去。
长宁侯拍了拍女儿的手,“初九那天,我让马车拐个弯先去你那接上了嫣儿,再一块儿去东安王府。”
东安王妃上回用了穆嫣的方子后,崩漏之症渐渐好了,早就想要找个机会提拔一下这小姑娘,所以,她是点了名要让穆嫣过去的。
但她这人做事稳妥,滴水不漏,若是黄太夫人不来,总不好独独地请了穆嫣去。
这样难免会引人猜测。
王妃可并不想叫旁人知道她的病症。
长宁侯夫人笑着说,“嫣儿是我的外孙女,我能带上值雨苕溪,自然也能带上她,没有人敢说闲话。”
唐氏知道,对于穆嫣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自从来到皇城,这孩子还没有在皇城的世家贵族圈内露过脸,这头一次社交,就是出席东安王妃的珊瑚宴,无疑是打响了第一炮。
穆嫣十五岁了,是该到了说亲的年纪。
她这样的出身,要想找到一门特别好的亲事,那还是需要多展示一番孩子自身的条件。
而这,是需要由机会的。
唐氏感激地唤了一声,“娘亲!”
长宁侯夫人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我和你父亲统共生了五个孩子,但唯独却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们不疼你还能去疼谁?”
千挑万选将女儿嫁给了穆世杰,不论人品才华甚至相貌,都称心如意了。
谁曾想,居然是个短命的?
女儿还没到三十,就守了寡,膝下也只有一个稚龄娇儿。
长宁侯夫人和长宁侯夜来安静时,难免也要为女儿的将来谋划一番。
重琪现在还小,倒是穆嫣这个新来的女儿到了出阁的年纪。她若是能嫁得好些,不论对唐氏,还是对重琪,都是个助力。
那孩子居然还是个知冷知热体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