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桌相当之大,约莫能坐个二三十人也不拥挤,不过,却只摆放了九个座位。
唐少谚顾及穆嫣初来乍到,不晓得这畅春楼的规矩,便小声地对她说,“畅春楼斗诗,第一轮是海试。所谓海试,就是只要踏入了这里的人,人人都有资格答诗。”
他顿了顿,“等会儿,姜大人会随意出一道题,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将自己作的诗写下来,注明桌号,然后送下去。戴老板会根据诗的优劣选出八首,这些诗的主人便有资格落座圆桌。”
值雨也兴致勃勃要介绍,“第二轮便在这八个优胜者中开始,姜大人出题,这八人作答,由戴老板和姜大人共同评出等次,最好的得八颗星,最次的也有一颗星。”
她接着说,“连试三场,谁得的星星最多,谁就是本次的胜者。”
苕溪也来凑热闹,“最后胜利的人,能向戴老板或者姜大人问一个问题,或者共进一餐。”
穆嫣听了,“原来如此。”
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到皇城了,想不到皇城的文人墨客们居然还玩出了花样。
这时,苕溪又到处张望,“咦,苏大人和苏大小姐怎么还没来?”
值雨也有些困惑,“今天畅春楼来了这么多人,不就是因为要瞻仰一下苏大小姐的才貌吗?”
穆嫣微微一笑,低声说,“若我是苏大小姐,才不会姗姗来迟,叫你们这些只想着看热闹的人看了去。”
她抬手轻轻指向对面的一间包厢,“若我没猜错的话,苏大小姐应该早就来了,而且就坐在我们对面。”
唐少谚饶有兴味地问道,“哦?表妹何出此言?”
穆嫣嘴角微漾,“表哥,你且看看这二楼那么多个包厢,有哪个像对面那样挂下了垂帘?”
她指着自己和值雨苕溪,“就算是怕闲杂人等看到容貌,我们也有帷帽遮掩,无须将包厢里的珠帘都放下来。”
可苏大小姐不一样,她是今日这场诗会的漩涡中心,若是一早就叫人窥破了真容,那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得安生?
值雨有些不大相信,“那也不一定。若是对面包厢的人嫌吵呢?”
穆嫣笑道,“表妹且看着就是了。”
唐少谚眼中带着欣赏,“若真如表妹所言,苏大小姐就在咱们对面的包厢里,那我们都会答应你一个请求。这样可好?”
值雨苕溪连连点头,“对对,假若嫣儿表姐真那么神,我们两个就答应你一件事,只要我们能做到。”
穆嫣“噗嗤”一笑,并没有将这话当真,“好呀好呀,就这么说定了。”
坐在栏杆前的霍骁没有说话,但他目光微动,好似有什么想法。
这时,大厅里的戴老板亲自敲响了铜锣,他从匣子里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题目说道,“今日第一题,远山。”
他将试题四下展示一番,接着说道,“以一炷香为限,在场任何人都可以答题,只要是名列前茅的这八名,就能坐这把椅子。”
躁动的人群立刻就安静下来,不论是二楼包厢里的人,还是一楼大厅中的,都取了随处可见的笔墨纸砚,苦思冥想着该如何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