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闻言有些忸怩起来,“我……”
他别过头去不知道从兜里掏出了什么,别别扭扭地递过来,“你拿着吧,这是小爷赏你的。”
穆嫣接过一看,居然是一瓶白玉膏。这是上好的伤药,活血化瘀,舒筋活络,太医院出品,千金也买不到的。
她想起了脖颈处的伤,一阵隐痛传上心头,忍不住皱了皱眉。
霍骁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很疼吗?”
穆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说疼不疼?”
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外面,她居然一时忘记了疼痛,这会儿被提醒后,真是各种滋味都涌了上来。
她毫不客气地将白玉膏揣在兜里,踮脚往外张望,不远处的池边聚集了很多人群,有两个浑身湿漉的人从冰凉刺骨的池水中出来。
霍骁见她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闷闷的。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身子,“你要我怎么样才肯消气?”
他将脖子凑了过来,“要不然,让你咬回去?用尽你最大的力气咬我?”
穆嫣忙推开他,“我又不像你属狗。”
她小心地将身子让出些,“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再离我那么近,我可要喊了。”
落水的唐芸尚在眼前,霍骁当然明白她一旦喊出声来,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贵族世家之间遇到这样的事,基本上就是火速地结亲来掩盖丑闻,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样的话,就像穆重临必须要娶了唐芸这般,他也要娶了这丑丫头了……
他果然将眉头皱得深深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穆嫣冷笑地转头,继续张望着外面的景象。
这时,耳畔响起霍骁低低的声音,但她完全听不到了,因为树林之外起了很大的变故,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自然是唐芸没错,但被捞上来的那浑身也湿漉漉的男子却不是穆重临!
唐芸约莫也发现了这事实,嚎了两声就晕了过去。
三婶黄氏在那骂骂咧咧地,派了两个粗壮的仆妇将唐芸抬了出去,便扭着扭着领着自己那群人都走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湿漉漉的男子在那浑身发抖着。
穆嫣低声惊呼,“居然不是重临哥哥!”
霍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皱了皱眉,“他是杨恕,永春侯的外孙。”
穆嫣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点头,“他姓杨,莫不是永春侯长女杨夫人留下的那位?”
永春侯的长女嫁给了固安伯的幼子杨钟雪,因为无法生育,便过继了个通房丫头生的孩子在名下,便是这个杨恕了。
十年前,固安伯去世,为了爵位的事情,杨钟雪和承爵的庶兄闹得很僵,庶兄袭爵之后,杨钟雪一家便搬出伯府另过。
虽然没有得到爵位,但他名下的产业却不少,原本也能过些安乐的日子,可惜他命短,没有半年就过世了。
杨夫人便带着杨恕回了娘家永春侯过。原本倒也没什么,只是两年前杨夫人也去世了。杨恕虽然是杨夫人名下的儿子,但他与杨夫人其实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