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是个很聪明敏感的人。
他确定自己从她脸上看到了厌恶与反感,即便只是一瞬,细微极了。
开始以为是她嫌弃他捡垃圾,这一次看却并不是。
因为别的。
是什么?
这会儿没有确切答案。
他暂且把种种疑问压到心底。
楚恪不信有人会这样热心。
他不是六岁的孩子,十六年来见过太多恶意,即使原意种种示好,却无法打消他的疑虑。
葡萄糖一点点输进血管,长久缺乏营养的身体渐渐地有了些力气。
动动手,实质的触感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少年形状好看的唇轻轻扯了扯,眸子里落着冷色。
原意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袋子营养剂,是医生特地配的。
将东西拎到楚恪身边,她坐下,看了眼他,脸上还很虚弱。
看来是亏空太久了,一时半会根本补不回来。
倒出几粒递给他,原意调整好了状态,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拔刀相助的陌生人:
“这些东西配合服用会好得快些。”
楚恪没有接,看向原意的眼神里藏着多疑难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果然会问。
原意心里一默,准备上了早有的说辞:
“事情因我而起,解决是我应该做的。即使他们打人不是我让的,我却没及时阻止。”
她的声音淡淡地,没什么起伏。他却一字一字地听得认真不容错失。
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恪听到这标准化的答案后有些失望。
只是因为要解决问题。
所以才会送他去医院,陪着他检查,帮着他拿药。
除了爷爷,楚恪没遇见过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有不少人垂涎他的脸,假装对他好欲行不轨,识破几次后就彻底失望了。
把自己糟弄地污脏也算是一种保护,却让更多人捏着鼻子满脸嫌恶。
楚恪从来不在意,他要活下去,世俗眼光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