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感谢大家莅临我姐姐的婚礼,抱歉我不能到现场。”
所有人都等着叶堇的讲话,在知道他不会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失望,又有多少人无动于衷。
江君显然属于前者,而叶药显然属于后者。
“现在让我为新人送上第一份礼物。”
一声响亮指响,两排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人手一把枪,井然有序冲了进来。
啪!啪!啪!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辨别枪的真伪,动作一致的他们把枪高举,射向高高飘散在空中的气球。
彩带之中,飘落的赫然是百元新钞,每个气球里都是一张崭新人民币,让下面的多少人为之疯狂。
赖雅芝盯着疯狂捡钱的一众,白了一眼,不得不佩服叶堇的无聊,一场浪漫婚礼改成了抢钱大作战。
啪!一串钥匙掉落在新人脚下。
叶鲤惊喜万分,弯下腰捡起,幻想着弟弟给她的是哪款豪车,是不是外面的加长宾利呢?
是的话,应该再管他要点钱,听说那东西太费油。
“那不是豪车钥匙。”叶堇淡淡话语又响彻整个宴会厅,不知道他指的事实是什么。
“普通的大众车,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
叶堇盯着监视器,敏锐发现叶鲤失望的神态,冷冷一笑,如果没有了我,你还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盼吗?
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自从那次之后,远山良田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可心脏里面如同禁锢了一个小人,没日没夜对着它厮打,让他每每喝下自己的血液,红得彻底。
真是时日无多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衰落。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衰败。
复又好笑的看着屏幕,那一众跟着捡钱玩的富二代,官二代们,他们大概觉得很有意思,看着动作,是要比赛谁捡得多,不见得多在乎钱,纯粹是娱乐。
其实在叶堇看来,所谓的大人物绝非从小就个个城府深厚天资聪慧,时有三四都是侥幸使然底蕴深厚,与实力无关。
更没有笨蛋,张嘴就是脏话,除了泡妞跑车,啥都没有兴趣的,这样是纨绔里的低能儿,有之但绝对不是多数。
盯着这群在自己犯浑伤了孙义之后依旧肯遵守约定来的同学们,叶堇心里有了暖意,似乎那心灵深处的剧烈疼痛也磨平了许多。
“大家玩的开心吗?”这句话显然堇远道从北京来的同学,虽然他们家长的脸色现在开起来都不太好。
大家交头接耳,嘻嘻哈哈说着不错,凑合。更有人大喊,钱有点少。
叶建军这边的气压显然就不同了,不知道儿子到底要搞什么,可是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江君,他们这边是唯一没有感受到欢乐气氛的一桌子人。
孙宝权任凭彩带飘落,站在原地,本来涵养极高的他说不出骂人的话,办出以权压人的事,可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儿子无缘无故被人伤了,怎能让他云淡风轻的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跟过去一样同叶家保持关系。
叶建军的四弟和大哥,显然都想往这边凑合,省长在此,要是留个好印象那是多有面子的事,指不定哪天在会议上遇见,人家指着自己叫出了名字,就算是上司都会高看自己一眼。
“似乎冷落新人了。”叶堇透过音响道。“请大家坐好。”
“在座的各位也许会在回家数钱的时候,乐滋滋的骂我一句烧包,不过!谁让我姐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姐!如果我姐夫敢踹了你,我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台下轰然,胡家二老面色那叫一个难看,台上胡南苦笑了一声,“不敢!不敢!”
“开个玩笑,姐夫,先提起钱叫你声姐夫。之后我和叶药在外地,就你和姐在身边,希望你多为我们照顾父母。”叶堇在大屏幕里搜寻着叶爸矮小,曾经被生活逼疯的男人,和自家那个总是大大咧咧说话大嗓门的妈,儿子怕是不能常侍左右了
“应该的!”胡南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郑重其事道,“叶鲤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
“那就好,那就好。”叶堇本来微小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臭小子!你到底在做什么,赶紧给我出来!”腾腾几步走上台,夺过女婿手中麦克风,叶建军怒了。
“爸,今天是姐的大喜日子,我就不出来搅局了,开始上菜。”声音消失,任凭叶爸怎么说话,甚至有点破口大骂趋势,都不再出现。
如水的服务人员,端起一道道精致菜肴,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色,让吝啬的胡母一早准备起袋子,要把剩下的十几桌才打包带回家,看这鲍鱼,碗口这么大,要多少钱啊!
吃起来跟肥肉也差不了多少,一众亲戚,一遍吃菜一边品评,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个龙虾真是太丑了,放下筷子抓起手臂大小的龙虾,熟练拆开。
一时间宴会厅里杯盘狼藉,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
就算是叶堇同学家里,那种显赫,平日里也不是把鲍参翅肚当菜吃的主,吃得也极尽满意,光菜色已经和他们送出的礼金持平了,不吃亏又能拿到人情,他们心满意足,吃得更是高兴。
叶堇盯着屏幕不知道多长时间,犹豫再犹豫,终于掏出手中电话,拨了一串数字,一只手翻转着的笔,几乎看不见虚影,啪!掉在地上,可见叶堇的心情有多烦乱,控制力极强的他,就算玩上一天一夜,叶不见得会把笔弄掉。
铃铃
接起电话,嗯了一声,女人把它交给了身边的女儿。
“坏蛋!”
“菜菜乖,记住我说的话。”
“记住了。”点点头,鱼菜挂了电话,从位置上跑下去,奔到不远处孙义的位置。
“孙哥哥!”
“嗯!”精神不济的孙义,微笑看着这个长得清秀之中带着灵气的孩子,应该是赖雅芝的女儿吧?
“坏蛋要我跟你说对不起。”
“坏蛋是谁?”
“坏蛋就是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