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听到李过重伤,二千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岩看到李自成这个样子,默默走上前来:“都是李岩考虑不周,误了大王大事,请大王取了我的项上人头,以慰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李自成苦笑着摇摇头:“军师不必过分自责,军师的主意都是一等一的好计,只可惜官军营中有高人,每次都能猜到我们的动作,每次都是功亏一篑。”
李岩面色灰暗:“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堪比诸葛,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王,李岩已无颜面待在闯军大营之中......”
听到了李岩萌生了退意,李自成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军师不可!”
“军师,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是我这个泥腿子都懂得的道理,军师怎么就想不开呢?”
李岩犹豫了一下:“在下深感才疏学浅,实在无颜再辅佐闯王。”
李自成连忙说道:“军师之谋,智冠三军。如今只是深陷局中不自知罢了。若是军师可以摆脱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我们闯军定能走出困局走向光明。”
看着李岩仍然面色犹豫,李自成知道这次因为他的判断出错死了这么多人,还有心结解不开,解不开心结他就会一直自责下去,永远回不到那个谈笑自若的军师。
“军师,你知道我刚从商洛山之中出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十八个人,二十五匹马。那个时候我就一心想着占山为王,做一个乱世山大王就满足了。”
李岩被李自成的话吸引了,渐渐抬起头来看着李自成。
“就在按个时候,我遇到了牛金星。他告诉我,我天生就是做大王的料,让我不要占山为王,继续高举闯王大旗,席卷天下。”
“大王当时怎么想?”
“哈哈,我当时就在想,老子连上屁股下的战马算上一共四十多个弟兄,我和弟兄们做山贼没关系,难道让我们的儿子都做贼?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大王豪情万丈,在下佩服。”
“你看,从商洛山到现在才几个月的时间,我身边就有了十万人,闯王的名声再一次响彻天下,也有了席卷天下之势。”
“大王雄才大略,必然能称霸天下。”
“哎,我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夸自己。是为了告诉你,我当年身边几十万人杀到最后剩了十八个人我都没有放弃,相比之下你这刚损失了两千人算什么挫折?”
“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是一个读书人,心高气傲容不得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是你要想,是人就会犯错,圣人也不能避免何况你呢。一点小小的挫折怎么能击倒咱们闯军的大军师?”
李岩眼圈都红了:“大王,我觉得愧对于你,愧对战死的将士。”
李自成哈哈大笑:“军师,你要记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比带着十万大军还高兴!不就死了两千人么,咱们再招就是了,只要你还是我闯军的军师,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李岩听到这里感动的热泪盈眶:“大王,从今天起,李岩这条命就是大王的了,为了大王的宏图霸业,万死莫辞!”
李自成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李岩的手:“咱们弟兄一起打天下,打下来我分你一半!”
李岩紧紧攥住李自成的手:“愿为大王扫平天下,助大王问鼎中原!”
他至此完全放下了书生意气,迈向了成为顶级谋士的第一步。
李自成看着李岩重新振作起来,发现这次失败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也挺起了胸膛,胸中燃起豪情万丈,只觉纵横天下虽难,心中无畏矣。
“好了,军师,第一天军阵厮杀落败,第二天攻打洛阳城中计,如今埋伏反被全歼,至此咱们已经连败三阵了,可不能再败下去了,不然我的家底可就输光了。”
李岩笑了笑:“大王,这一次咱们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了,对面明显有一个高手指点,咱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何谓反其道而行之?”
“大王若是官军主将,下一步猜测咱们会干什么?”
“咱们刚刚埋伏反被全歼,如今士气低下,应该撤退了吧?”
“大王你只猜对了一种可能,咱们可能一蹶不振灰溜溜跑出洛阳,还有可能是孤注一掷全力进攻洛阳城,妄图扭转败局!”
"军师既然猜出了咱们下一步要干什么,那么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呢?"
“咱们进攻官军大营!”
看着李自成茫然的表情,李岩笑了笑:“对面官军战斗力和装备显然不是普通的大明官兵。”
李自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既然不是普通的大明官兵,还出现在洛阳的地界上,那就是洛阳的福王的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