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起斗志的河洛军奋起杀敌,闯军之中顿时一片大乱。
田见秀一见情况不妙,带领着侍卫队顶了上去,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慌,他们这是最后的挣扎了。只要压住他们,咱们就能进大营吃肉了!”
卢晓航一见田见秀带人压了上来,低声叹道:“果然是最后的杀手锏了,把自己都压上去了。”
说完一挥手,带着近卫营冲了上去,近卫营都是河洛军的精锐,这时候力气正足,跟在卢晓航的马后大声喊道:“大明河洛近卫营,卫国杀贼!”
参战之后的田见秀苦不堪言,自己的侍卫队不仅没给己方带来优势,反而将己方拖入了苦战的深渊之中。
自己的侍卫队虽然勇猛有余,但是论起杀人的技巧来则完全比不上对面新加入的二百人。
但是河洛军的人数毕竟是太少了,纵使勇猛有余,可是田见秀还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河洛军的致命之处。
“弟兄们不要怕,他们最多还有三千人能站着,咱们有四五万人怕什么?杀光他们我到闯王眼前给你们请功。洛阳城一半的银子都是你们的!”
“大家若是不敢拼命,闯军败了还得回去做饥民!”
闯军听到这里也爆发了极大的战斗力,没办法,打不赢就得重新去做饥民,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洛阳城头之上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刘宗敏凭借自己的勇武杀上了城头,继而一大批闯军跟了上来很快占据了城墙的一角。
若不是元才良及时组织了城里的黑衣卫压阵,己方这些全凭洛阳青壮组成的城防军怕是要溃败下去。
黑衣卫凭借着犀利的弩箭和暗器,将闯军紧紧压在了城墙的一角,可是刘宗敏已经好几次突破了城防军的围攻。
城墙上面闯军的地盘越来越大,元才良叹了一口气:自己本以为凭借着谋略和部署可以阻止闯军。
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若是手里没有一支可以与敌军正面抗衡的队伍,再强的谋略和诡计都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他远远望向城外军营的方向,不知道世子怎么样了。
福王府里的父王听着城墙上的战报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担心皇上猜疑,凭借自己的本钱怎么也能拉起十几万的队伍。
可是如今只能看着自己一万的队伍对付对面十万的队伍。
虽然对面的队伍没经过正规的训练,但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如果不是崧儿提醒,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城灭身死了。可是即使是这样情况也不容乐观。听城头上传来的战报,对面随时都会攻破洛阳城的防线,到时候怕是一切都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闯王的大营之中传来了鸣金声。
正在指挥攻城的李自成大怒:“谁敢冒充军令鸣金收兵?”
这个时候浑身是血的郝摇旗骑着一匹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嘴中大声喊着:“大王快去救大营,晚了就来不及了。”话音刚落他就晕了过去。
李自成赶紧找军中的大夫给郝摇旗医治,颇有深意的看了李岩一眼。
李岩叹了口气:“时不与我谋,大王退军回营吧。大营是咱们的根基所在,倘若失了大营,城内外一夹击,咱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李自成不甘心将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传令撤军!”
正在城头上的刘宗敏可急了,自己牺牲了这么多兄弟的命好不容易打上了洛阳的城头,城外这就撤军了?
“大王说了,大将在外面打仗,可以不听他的命令,自己行动!弟兄们继续杀啊!”
刘宗敏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失去了城下源源不断的生力军,自己很快被压回了城墙的角落里。
眼见攻城没戏了,刘宗敏狠狠地跺了跺脚:“他娘的回去非得把鸣金的小子脑袋揪下来!弟兄们,先撤退!”
他们想撤退了,洛阳城防军不依不饶起来了,追着他们的屁股狠狠地打。
弓箭和弩箭像不要钱一样倾泻在刘宗敏的先锋队的背后。
刘宗敏红着眼珠假装听不到后面弟兄们的惨叫声,翻身一跃上了城楼。
伸手抓住贴着城墙的云梯,双臂一用力滑了下去,五息的功夫就到了地面之上。
刘宗敏身手好,底下的弟兄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身手,经过了一番大战,他们的体力严重透支,想要像刘宗敏一样利索的翻下城头去基本不可能。
趁着他们下云梯的时候,城防军拿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气势,不依不饶的向城下扔着一切可以扔的东西。
刘宗敏跑出了弩箭的杀伤范围,再回头看去,身后只剩下了不足十个弟兄,城墙上的弟兄们不断被挤下城墙。
掉下城墙侥幸没死的,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城头上的乱箭已经到了,几箭射到了身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