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屠磊身后,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排房子前。
看到眼前的这排木房,蛮顿时愣住了,因为这排木房不是别处,正是角斗场内的茅房。
仅仅只是靠近这里,便能够隐约闻到屎尿的骚臭味,还有成群的苍蝇环绕。
单单是刺鼻的骚臭味,就已经让蛮感到难以忍受,但却又不敢有过多的言语。
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屠磊,发现屠磊居然面不改色,就是那样的站在那儿,像是对骚臭的味道视而不见。
站在茅房外面沉默片刻,屠磊直接领着蛮向茅房后方走去。
在茅房的后方,有个巨大的坑,坑的四周用巨石堆砌,上面盖着一块宽大的木板。
不用将木板拿起来,便能够清楚闻到刺鼻的气味。
屠磊指着那巨坑说:“这里是茅房的粪坑,需要定期进行清理,这是骸骨角斗场的规矩,是为了保持角斗场的清洁,避免疾病的滋生。”
蛮正色点了点头,静静听屠磊说话,并没有开口去插话。
屠磊停顿一下,还没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叽咕叽咕”一阵木质车轱辘转动声音打断了屠磊。
蛮扭头循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一个老汉拉着一辆脏兮兮的木车,缓步向粪坑这边走了过来。
尽管老人的须发皆白,但是看起来身体却异常的强壮,赤裸在外健壮的肩头上的疤痕彰显出,老人曾经也应该是一名角斗士。
看到屠磊和蛮站在粪坑旁边,老人却并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将木车拉到粪坑旁。
上前一步将粪坑上面的木头盖子掀开,举重若轻地将盖子竖在一边。
而后,老人从木车上大木桶里,取出一根不知是什么石料打磨的长勺。
在蛮和屠磊注视下,开始一勺一勺将粪坑里的粪便舀起,倒进木车上的大木桶里。
看到粪坑里的粪液,被一勺一勺的舀出来,蛮感到自己的胃部在翻腾。
尤其是听到那些粪液被倒进木桶的声音,蛮几乎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可无论是站在粪坑边的屠磊,还是那个不停干活的老汉,脸上都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像是在见证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甚至蛮都没有从两人脸上看到哪怕丝毫恶心,看起来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这里的恶臭。
屠磊这个时候突然问蛮:“你现在还确定,你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即便是舍弃掉你的骄傲,甚至是以最卑微的方式活下去吗?”
看了一眼粪坑里的粪液,又看了一眼埋头舀粪的老汉。
最后目光迎向屠磊的眼神,蛮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被吸入的恶臭。
坚定地对屠磊说:“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活下去。”
蛮的话说出口,屠磊锐利的双眼中透出精光,似乎想要看清蛮所说是否是真心话。
而那个埋头舀粪的老汉,也悄然用余光瞄了蛮一眼,不过那目光很快又收回去,老汉的脸上始终波澜不惊,甚至像是完全没听到蛮和屠磊的对话。
凝视着蛮看了许久,屠磊终于开口说:“很好,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共爷负责清理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