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阮知洲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就连魏桥都低着头,用力锤着大腿,看起来忍得很是辛苦。
简涵磨了磨牙,把笔放在摊开的习题册的中间凹陷处,大步往讲台上走。
今天真是水逆到家了!
阮知洲不觉放柔了目光,静静看着女孩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窗外淡淡的霞光拨开云层洒进来,落在她呈半弧形的发梢,好似熨出了一道浅金色的边。
他忽而弯腰捡起掉在她椅子底下的笔盖,动作略微停顿,像是想起来什么,更用力地踢了下魏桥的课桌。
“让你丫笑了吗!”
“咳咳、咳咳咳咳……洲哥这您可冤枉我了!咱这哪儿是笑啊,可劲儿捧场呢!”魏桥躲过了课桌的余震,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不轻,一边摆手否认,一边暗自吐槽“太尼玛双标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阮知洲没再说什么,把笔盖盖在水性笔上,听着梁恬对简涵从字迹到知识掌握度的夸赞,目光竟有些恍惚。
有些记忆从时间长河里被捞了出来。
小时候睡完午觉,他经常陪着妈妈在花园看书,妈妈最喜欢读的是《简爱》,每每看到喜欢的句子都要念给他听。
真的念了好多好多,可那时,他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妈妈做的提拉米苏上,大部分都没留下印象。
唯有那句“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记得清清楚楚。
妈妈总是重复念着这句话,她说,她从不后悔嫁给爸爸,而我有一天也会遇见属于我的惊鸿。
一见钟情或许很肤浅,日久生情却更像强词夺理的嫖客。他教会她的,是惊鸿一瞥的心动,也是别人眉来眼去,我只回眸为你的孤勇。
妈妈嫁给了爱情,但没嫁给幸福。
所以,不是所有惊鸿,都归属于命运。
他阮知洲宁愿庸碌一生,也绝不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