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送仙桥,其实有过耳闻,只是如今化名为远近闻名的宽窄巷子。
若雪的安排还是比较稳妥,便笑道:“真是世道不一样了啊,一个女孩子竟然还敢上我的车,既然上了贼船就别想轻易跑路。”
说完之后也不待若雪作何感想,导航启动踩着油门直奔送仙桥。
若雪见我恐吓她,立马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和高压电棍,眉毛一竖道:“我警告你别动歪脑筋,就算想想也不行,否则我有一百种让你后半辈子下不了床的办法。”
我见车流量渐大不宜分神,连忙求饶。
辗转到送仙桥后,也没什么顾忌,将老玄甩在车上,直奔传闻中的厄舍府分舵。
找到一块匾刻“云上雨露”的大门,就窜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分舵占地不小,前后几重回廊贯通,游人极多!
铺内奇石、货币、水晶、玉瓷、铜器应有尽有。
各种风水摆件,花瓶、笔墨纸砚,字画杂间真不算少,紧密安排得当,与中心地带的老银杏相得益彰。
厚着脸皮问了一位铺内大姐,这才知道铺子里的老大已经离开了七八天,近期肯定回不来,更联系不上,叫我们过一段时间再来。
当然这位叫丁文儒的大姐,以为我俩和店铺里的负责人是那门子亲戚,特地泡了壶好茶,只是我实在忧心,无意品尝。
磨了磨嘴皮子,想让这位丁姐联系一番厄舍府,不曾想这位管事似乎没听过厄舍府一样。
我望向若雪,若雪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拍着胸脯说,这信丁的权限不够,不了解内幕,这事还真怪不得她。
不曾想那位丁大姐正好听了去,以为两人是来“云上雨露”挑事,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
随后就看见铺子里几人若有若无,有几双眼睛在我和若雪身上逗留,我见触了霉头,这才带着若雪悻悻而回。
出师不利,难免有些心烦意乱。眼下摆着的几条路,又感觉有些无奈。
万一这个传闻中的厄舍府也如同云上雨露一般,根本没有救人的法子,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忧心忡忡,平添忧愁。
若雪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钱多本事够,必定能救人,没有后遗症的那种。
若雪说得太过绝对,反而让我心中不安。
于是让若雪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若雪竟也不恼,天人交战一番后拿出证件,然后一脸讥笑道:“张寻秋,是吧?若不是考虑到人命关天,老娘早就打死你了,好心当作驴肝肺,这个事先记你一笔,秋后算账不迟。”
若雪能把身份证拿出来,其实我就信了,不过还是有点意外,不曾想黄若雪才是她的本名。
于是只好讪笑道:“黄姑娘,这可不能怪我,行走江湖,小心为上,两条人命呢!怕就怕是个仙人跳,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若雪不怒反笑,一脸八卦,“哟呵,怎么说?吃过仙人跳的亏?”
若雪意识到不对,正色道:“仙人跳?我是那种人?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满嘴喷粪的家伙。”
话说万事和为贵,当下也不想和这丫头计较。
不过眼下的几条打算,也没有几个时间琢磨,老玄耗不起,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在若雪带领下,去最近的排档里打包了几盒饭菜,再买了一应物质便匆匆往北京赶。
成都到北京一千八百多公里,一路上和若雪轮流开车,另一人闭目养神或者小憩一番。
中途在两个服务区休整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北京,即使如此也耗去了二十个小时。
眼下距离七日大限仅剩下最后一天!
下了高速车流量迅速增大,好在并不是高峰期,在若雪的导航下,花去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厄舍府。
后知后觉下,才庆幸若雪跟了来。否则即使将位置给我,我恐怕也找不到这厄舍府。
我将老玄先送到最近的一个小医馆,由若雪照看,由于不知道这厄舍府的虚实,我决定去会一会,免得闹下了什么乌龙总归不好。
沿着胡同走了十来分钟,差点将我都给绕晕了才看见厄舍府的大门。
只见高楼合围下,矗立着一个安静的院落。
门口耸着两头石狮,牌匾上刻着厄舍府三个大字,古劲沧遒,不过大白日朱门紧闭不知为何。
不过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礼数,便扣了门。
这扣门也有门道,缓敲三下意思是有人吗?一缓二急说明有急事。
便以此数巧了两遍,门内才有声音传来,朱门虚开,一位身穿旗袍莫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探出个头来。
慵懒华贵的女人打量了我一眼,有些轻慢地随口道:“放着大门不走,偏要走后门,怎么着有关系?”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那女人不待我说话,就要合上门。
我闻言一愣,敢情是走错了道。
我听出她言语中的刻薄之意,不过我是来求人的,也没觉得不妥。
不知道她的底细只好陪着笑脸、“实在抱歉,初来贵地岔了道,请问庄叔可在府上?”
她听我提到庄叔面色立马缓和了不少,也不堵在门口转身就向里走去。
我连忙跟上,然后反手合上门跟着她走,原来这竟然是一个极大的院子!
院内亭台阁楼一应俱全,远远看见南边的金铺里是古玩;西边是香斋,宴酒喝茶的地方;东边想是私人住宅,占地极大,至于北面,被紫竹林挡住,看不真切。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穿过阁楼绕过过假山假水,直奔临街金铺而去。
只见铺中横七竖八立着古玩案几,摆着众多古玩。小到扳指耳玉,大到丈余石佛,各种古瓷铜尊应有尽有,气象非凡。
如果说云上雨露平易近人,人人可进,那麽这厄舍府就完全相反。高贵奢侈,华贵难言,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拘谨。
晃眼一看尽数明码标价,最低的也得六位数。
看到这里心已经凉了半截,心道这厄舍府竟也是搞古玩的,难不成老玄这尸毒除不去?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打算就这样回去,正准备开口询问庄叔是何人。
不料那贵妇却开口道:“丙奇,这人是来找你叔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故意来取乐的,腿打断送医院。”
那贵妇吩咐完后,转身消失在了屏风后面。
我正疑惑丙齐是何人,只听见声音从头上传来,“好的,薇姐。”
抬头一看,是一位身着古代书生装扮的年轻人,一只脚尖倒挂在数米之高横梁上,整个人在空中来回摆动。
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一惊。早先进来的时候这上边压根没人,这人又是何时出现的?
那名叫丙奇的人脚腕一松,在空中一翻便轻飘飘地落了地,如同长着一对翅膀。
此时才有机会打量他的容貌,整个人相当清秀灵逸,扎着一个丸子头,几缕长发飘在眉间。
尤其一双眸子格外明亮透彻,属于那种女孩子一看就会喜欢的类型。
丙奇打量了我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
“汝从何处来?”
语气不客气,相当不客气!
我沉声道:“四川。”
丙奇收起玉扇,用扇子拍了拍手心,头上的灯暗了又明。
又问:“汝从何处来?”
此时见丙奇的言谈举止,突然想起崇河曾经说过。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计较,行有行规,自然行有行话。
行话也就是黑话、暗语,别的大用处没有,遁辞隐义、谲譬指事是一绝!
于是硬着头皮答道:“阳”(来自南方)
丙奇:“报个蔓儿”(迎头贵姓)
我:“跟头”(跌跟头又叫做张跟头,因此跟头表示张)
丙奇:“金评彩挂。”
(金:泛指算卦相面。旧时称卖卦人为先生,亦是对此行的一种尊重;
评:指说评书。说书艺人多能识文断字,以古喻今,启蒙时人,所以被尊为“说书先生”;
彩:指戏法和魔术。演员服装称为“彩衣”,古典戏法也称“古彩戏法”,故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