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抬眸看见那丛墨兰,不由一怔,终究没望向花玥,而是走近作出认真鉴别的样子,心中疑惑不已。
这图是赝品。
钟朗已经可以确定。并非因此画仿得过于拙劣,也不是他眼力多么高明。事实上这卷图轴几乎可以假乱真,只不过却是他与花玥不久前才作的。
凌轶见其沉吟,问道:“怎么样?”
钟朗转头看向花玥,对于他又做出此等损友之事颇为无奈,才对凌轶道:“此乃真迹。”
无论如何,花玥的胡来还是有分寸的。
而后钟朗又瞥了旁边萧瑜一眼,只觉此事定然与她有关。萧瑜被他看得心虚,转过头去。
凌燕不动声色地上前两小步,站到了萧瑜之前。
萧瑜发现了,有些好笑。
旁边几人并没有看见这些小动作,只见凌轶眉头微拧,问:“肖二姑娘,你可想到了此画的来历?
萧瑜摇头。
这时,花玥在旁问道:“原来这幅墨兰图是萧姑娘的?子超认为她与萧石溪有渊源?”
花玥说这话时面不改色,流畅自然,还将疑问的语气表现得恰到好处,就像真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萧瑜不禁一呆。
凌轶颔首道:“萧家寻了五舅父这么久都毫无踪迹,而这幅画的落款是在他失踪几年之后,自然是重要的线索。我猜测,肖二姑娘的父亲既存有此画,若非五舅本人,想来也与之交好。可惜笔迹却对不上。”
萧瑜点了点头:“确实并非先父的字迹。”
花玥道:“不知萧姑娘对于丹青的鉴赏是否在行?”
众人不明白花玥为何有此一问,都看了过来。萧瑜脸颊有些发热,懊悔当年没跟母亲认真学,窘迫地道:“不懂。”
花玥微微一笑。
凌燕当即反应了过来,道:“阿瑜你说令尊极少作画,那你见过他画的兰花吗?”
萧瑜赧然道:“我只见过父亲给母亲绘的工笔画像。”
凌燕问:“那画像如今放在何处?”
先母肖似当年的清宁公主,萧瑜当然不会将其小像示人,伤感道:“我从京城回来时不慎将其弄丢了。”
凌燕便道:“工笔与写意的技法不同,而且正楷与草书也迥然相异,若肖二姑娘没见过,认不出来也是有的。”
萧瑜不由莞尔:“凌姑娘似乎很希望与我成为表姐妹。”
在场几人除了钟朗,都露出几分笑意。
凌燕当即嗔道:“难道你不愿意?再说凌、萧两家确实是表亲,即使关系如何疏远,我和你也依旧是表姐妹,以后可不许这么生分了。当然,若我二人是姑舅表亲的姐妹那更好了。”
花玥忽而笑道:“不如,让宣明卜上一卦看看?”
在场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钟朗。
自从山洪之后,钟朗就以泄露天机心力受损为由,没再给任何人测字卜卦,众人几乎都把他会测算这事给忘了。
钟朗扫了花玥一眼,淡淡道:“子琛为何不亲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