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对于凌轶在此情形下谈及军中之事颇感意外,再看凌燕却神色如常,稍稍安心,却心中微动,想到一物。
凌轶善于察言观色,注意到萧瑜的神色,问:“莫非肖二姑娘有什么高见?”
见其相问,萧瑜踌躇片刻,还是道:“不知大齐如今可有千里镜?就是一个圆镜筒,透过它,千里之外的景象就好像在眼前。”
“世间还有如此神妙的物件?”凌轶肃然站起,急切问道,“肖二姑娘从何处得知此物?这千里镜如何打制,或是哪里能寻到?”
萧瑜还真有所研究,前世还动手做过,不然也不会贸然说出来。见凌轶和凌燕两兄妹都一脸期盼地望着她,也不知时下有没有所需材料。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现世估计没有,至于能否打制出来,还要看材料和工匠的手艺以及运气。”萧瑜手托下颌,不紧不慢道,“如今有玻璃吗?要如白水晶一样清透明亮的那种,现时可以烧制吗?”
凌轶立刻点头肯定道:“有。南越苍林郡就有烧制玻璃的官窑。”
这出乎萧瑜的意料,但她随即道:“若然如此,打制出千里镜就多了几分可能。只是这部件和结构难以说清,还得画个图。”
凌轶笑道:“肖二姑娘丹青精妙,所绘一草一木无不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这区区千里镜自是不在话下。”
“大将军在何处得见我的笔迹?”萧瑜大感诧异。
凌轶笑了笑,唤过白露交代了几句,这侍女应声离去。他才转头笑道:“肖二姑娘莫不是忘了你曾绘过三七予凌某辨识?而且我这里还另有一画册。”
就在萧瑜恍然而又不解之时,白露拿了一个册子过来。凌轶接过,将其递给萧瑜。凌燕也好奇地凑近观看。
这不是之前给秦广宇绘的番物图册吗?萧瑜打开便认了出来。再细看时,并非原件,而是临摹的。
“大将军哪里得的?”
“秦广宇转托之人正是在下的小友,我偶然在他那里见到此等奇物志,就仿了一本。”
凌轶悠然道:“我很好奇姑娘看的什么古书,如此包罗万象。要知道,许多博览群书的大儒亦不及你懂得这么多稀罕物。”
萧瑜暗道不妙,她好像张扬太过,显得妖孽了,只得道:“那是先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古本,我最喜此等杂书奇志,时常拿来阅读,就记住了一些。可惜后来意外焚毁了。”
凌轶连声叹惋,又转头道:“我这就叫人取笔墨伺候,让姑娘将千里镜的草图画下?”
“年深日久,我对这千里镜的印象已有些模糊,恐怕得回去认真想想,仔细琢磨才行。”萧瑜摇头道。
凌轶这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这也不能怪他,想到此物若真有这样出神入化之效,以后侦察发现敌情等岂非事半功倍,种种好处让他作为一个将领实在难以淡然处之。他满口答应,嘱咐其画好后尽快将草图送过来。
旁边凌燕正在翻看那本画册,爱不释手,这就相当于一本奇谈异志,又图文并茂。当下向兄长借阅,而且没等萧瑜离开就道:“阿瑜你早日过来,我有不懂的好向你请教。”
萧瑜笑称不敢当,而后就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