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入目皆是红,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血,不,他不要变成这样的人,他转身朝森林深处跑,他跑啊跑,跑了很久,为什么,为什么还没跑出去?
“妈妈,他们说爸爸是杀人犯,我也会是杀人犯,是真的吗?”
看不清脸的女人蹲下,唯一能感知的是那双温暖的手,和柒柒的手一样,一样的暖,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给他擦拭眼泪。
“卿卿是好孩子,不是杀人犯,也不会变成杀人犯。”
“卿卿,你要坚强些,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软弱,否则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卿卿,雨天过后,就会出太阳,你也会有自己的太阳。”
“卿卿,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会有未来。”
寒鸦枝头声声唳,荆棘遍布,母亲,你说的太阳在哪里,我的希望呢?
他躺在泥泞中大口大口喘着气,母亲,这世上,连你也骗我。
“你放心谁,我在这儿守着你。”
是谁的声音?
“卿卿怕苦?”
是谁?
“卿卿。”
柒柒!
暖冬的太阳照射进来,容卿慢慢睁开双眼,从被子里伸手覆上额头,满脸的汗,原来是梦。
“卿卿,别怕苦,我给你糖吃。”
他扭头看着趴在床边不断梦呓的人,坐起身指尖碰到她的头发才发现,原来不是梦。
他的太阳,他的希望,在这里。
恍惚间,傅柒柒揉着眼睛醒来,发现他醒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抬头看着人伸出双手抱住,真是太好了,他的柒柒还在。
“已经不烫了,你饿不饿,我去煮粥给你喝。”
容卿没松手,抱住人的手微微收紧,“柒柒,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一梦睡醒,许是发了烧,嗓音有些哑,他伸手将人抱到床上,掀开被子裹住。
玉白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微微蜷缩,覆上她的脸颊慢慢勾勒,从眉眼到唇角,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容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每次只要一做噩梦,他都是这副受伤的神色。
“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
他将人搂进,轻轻道了一声好,略带沙哑的嗓音传到耳边。
得知容卿感冒,早上,廖伯让穆悉禾做了点清粥,结果刚转身,却被云祈那小子三两口给喝了,气的廖伯到处找鸡毛掸子要揍人。
楼下一阵鸡飞狗跳,吵得楼上的人也睡不好觉。
傅柒柒睡了一小会儿起身,打开门听到外面的声音抬手打了个哈欠。
“臭小子,我让你嘴馋,那白粥可是给你吃的?”
那可是他特地嘱咐悉禾煮给容卿的,再说这小子平时不是最讨厌喝粥,还是白粥,今天又在抽什么风。
“廖伯,别打了,我这张花容月貌都快被你打毁容了。”
“毁容了正好,省的你霍霍别的小姑娘。”
廖伯拎着鸡毛掸子打的更狠,惹得云祈从东边跑到西边,后来又跑到厨房里,十分“硬气”的躲在穆悉禾后面,拿她当挡箭牌,反正廖伯不可能打小姑娘。
看到他这个举动,廖伯翻了个白眼,离开厨房。
傅柒柒蹲在二楼栏杆看着楼下的闹剧,抬头想了想,生病的人要喝粥,那不是她的长项?
她带上门,跑去厨房。
等廖伯离开,刚从穆悉禾身后探出脑袋的云祈,瞥见一个身影以为是廖伯,又立刻躲了起来,“廖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