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中间奴婢突然想去如厕,想着另有人看着呢,就去了净房,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奴婢回来,悄悄的听着屋内,并没有竹叶和长公主的说话声,估摸着是竹叶没有来呢,奴婢就往殿外走了走,想着看能不能瞧着竹叶,然后奴婢就看到像是太子的身影一闪,奴婢就喊了一声谁。”
“那个人受惊扭头,正是太子,太子也看到了奴婢,扭头又急走了。奴婢想着定然是趁着没人进来了,见到奴婢又走了,便没有在意。”
“奴婢见竹叶一直没来,就想寻着机会去提醒长公主一下,谁知道奴婢都走到屋外了,也没听到长公主有动静,奴婢小心上前,发现长公主已经没了。”
文秀说着话,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着似是极悲伤。
景熙站定,原来这文秀竟是第一个发现幼阳长公主去世的人。
“立刻宣了太医来,太医皆说长公主是死于气喘发作,因都是公主的意愿,太后娘娘仁慈,并没有罚我们,而是赶了出来。”
景熙听出话里的意思,问道:“所以,这时候你并不知道幼阳长公主的死因?”
“奴婢因家中尚有兄嫂,所以出了宫便和兄嫂居住,谁知道刚回家,趁着家人不在,就有人潜入了兄嫂家,用绳子将我吊在了房梁上,兄嫂回来,那人怕被发现,就跑了,奴婢命大,并没有死。但是奴婢见过那害我的人,正是常跟在太子身边的一个太监。”文秀说起自己的“死”比说起幼阳长公主的死平静了许多。
“他为什么过来要杀奴婢,奴婢只要前后一想就想通了,这是杀奴婢灭口呢。”文秀语气平静,继续说道:“奴婢如果不死,怕是要给全家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奴婢和哥哥说好,将奴婢封进棺材埋了,到了夜深人静时再扒出来,若是奴婢死了,是奴婢命该如此,若是奴婢还活着,就是奴婢命大。”
确实是命大,太子的人许是一直觉得这个文秀已经死了,毕竟看着“尸首”进了棺材里。
而且那时候父皇刚登基,太子也刚被封为太子,人手许是没有现在这般多,做事也不大胆,否则也不会出了文秀这个漏网之鱼。
有竹叶和文秀的证词,已经基本能够证明太子和幼阳长公主的死有关,但是如果又更多的证据,事情做起来也就更方便些。
“还记得那日和你一起在暗处守着的人吗?”景熙问道。
太子能够进去,必定是有人做了内应,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她们几个中间。
文秀陷入了沉思:“文竹、绣珠……”
景熙沉默,这名字他都见过:“她们都死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的人见到了尸体。”
不管这两人是不是内应,此时都查不到了。
“太子身边的那个太监,就是去杀你的太监,是谁?”景熙问道。
“海公公。”文秀道。
又是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海公公如今在东宫中已经是荣养的状态了,养鸟浇花教徒弟,万事不问,没想到曾经竟还为太子做过这样的事儿。
景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此时心中的愤怒也消散了些,对文秀道:“你且歇着吧,有必要的时候会让你进京。”
说完,出了门。
深秋的晚上,山顶上有些冷,轻羽在门外守着,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看到景熙出来,很自然的要给景熙披上。
景熙摆手,拒绝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