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杜若彤进来,招了招手,并未问杜若彤进城的事儿,而是说道:“彤儿快来看看,这幅《秋日狩猎图》如何?”
杜若彤站在杜德身后,也跟着看画,说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这张《秋日狩猎图》果然不错,恭喜父亲又得了佳作。”
上前扶了杜德在椅子上坐了,说道:“只是如今还不到七夕,您这《秋日狩猎图》做的未免早了些。”
杜德一头花白的头发,络腮胡子也是花白的,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又指了椅子让杜若彤坐,看杜若彤坐下了,这才捋着胡须说道:“我这画啊,画的是早了些,今日偶有所得,也不管应不应景了。”
杜若彤笑着道:“父亲只要高兴就好。”
谁能够想到,曾经叱咤沙场,后来创办了三合武馆的父亲,年老之后,竟是个醉心于书画之人呢。
说起来,父亲这爱画画的习惯还是在大姐去世之后才养起来的,大姐去世,父亲自觉空有一身的武艺,在面对自己女儿死的时候却无能无力,慢慢的就丢了刀枪剑戟,拿起了画笔。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亲开始把三合武馆的事情,逐渐的交给自己来做。
不过杜若彤知道,父亲胸腔中的那口气,还在。
父女俩聊了一会儿画,杜德这才开口问道:“今日进城,如何?可见到了五殿下?”
“见到了。”杜若彤答道:“百味居的饭菜确实是极好吃,可惜不能外带,改日父亲可以领母亲和小弟一起去尝尝。”
“好。”杜德点点头,问道:“你姐姐的事儿,你可问了?”
杜若彤点了点头:“问了。”
又摇了摇头,道:“可惜五皇子也没有证据,不过,瞧着殿下的样子,是确信姐姐是被宁晋安所害的。”
杜德脸色凝重,死的是自己的闺女,又是长女,从小他和妻子捧在手心里长大,自长女死后,老妻大病了一场,如今身子还要靠药吊着,次女拒绝了婚事,一心要给长女报仇,而他,只能躲在这书房中,用手中的画笔来纾解心中的那股闷气。
长女性子开朗活泼,断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好好的人在长宁侯府没了,他们一家心中都有所怀疑。
但是没有证据,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淡出世人的视线,和长宁侯府断绝了关系。
其实这么多年来,不但次女找了人在查,他也让人在查,可以一年年过去,并没有什么进展。
好不容易等来了消息,查出是五皇子让人送来的,次女迫不及待的就进了城,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杜德摇了摇,道:“罢了,天子脚下,没有证据的事儿,就算是到了御前,我们也是没理的。”
杜若彤听着父亲的话,知道父亲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想着找证据,却没在意其他。
说起来,他们还是因为太过于正直老实,也许长宁侯府就是看准了他们杜家这样的性子,才肆无忌惮,不将姐姐的姓名当回事儿。
“父亲。”杜若彤道:“五殿下说,若是认准了这个人做了坏事,咱们只要让他恶有恶报就好了,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他劝女儿只要求结果,莫在意过程。”
“五皇子的意思是?”杜德不过是话语停顿间,已经想通了其中的意思,说道:“让直接针对长宁侯府?”
见女儿点点头,杜德说道:“可是长宁侯府是太子的妻族,五殿下这是要与太子争一争那位置了,是想得到武馆的支持?”
杜若彤继续点头,说道:“或许是吧,不过父亲放心,女儿并没有拿咱们杜家和三合武馆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