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了望那一溜的杯子,指了指外边,道:“想必这茶杯若是使尽的摔,正屋那边的动静,书房也是能听到的。”
文姨娘望着韦嬷嬷的眼神如喷了火,好一会儿才算平静了下来。
其实她又何必要和一帮奴才生气,奴才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且那个人若是想要护着她,这一院子的魑魅魍魉又能耐她何,那个人若是不想护着她,别说是郑氏身边的贴身嬷嬷,就算是一个极普通的小丫鬟,也能将她磋磨的不成人形。
点了点头,文姨娘首先往外走。
林清音正哭着,听见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忙抬头看去。
泪眼朦胧中,只见生母微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
林清音本来压抑的哭声陡然间放开,抱着文姨娘哭了起来。
文姨娘拍了拍林清音的肩膀,哄着她止住了哭声,在凳子上坐直了。
她自己则是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捡起来,用随身带着的手帕子包好,交到林清音的手里。
叮嘱道:“你自己好好的收好,没事儿,一缕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又对林清音道:“娘有些话要对老爷、夫人说,你且在这里乖乖等着,不许再哭了,要仔细眼睛,要听老爷和夫人还有老夫人的话。”
林清音答:“好。”
文姨娘这才出了书房门。
虽然林清音心思重,又有着自己的小算计,但是到底是个刚及笄的女孩子。
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寻常,后来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时候看文姨娘走了出去,知道郑氏不在刚才的屋子里。
终是忍不住,问旁边的婆子道:“是我娘犯了什么错吗?”
婆子叹息一声,终是没有回答林清音的话。
正屋内,林延龄看文姨娘干干净净,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知道没有严刑拷打,放心了几分。
韦嬷嬷行礼,道:“老爷,夫人,有什么话还是文姨娘亲自禀告老爷夫人的好。”
郑氏放下了一直捏着的手帕子,端起了茶杯。
文姨娘看着那茶杯,终是跪了下来,说道:“老爷,夫人,妾身认了,妾身罪该万死。”
林延龄看了一眼韦嬷嬷,觉得这婆子定然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逼着文姨娘认了,否则,哪有认罪认那么快的。
文姨娘是觉得这十几年来,郑氏受尽失去孩子的痛苦,且自那次小产后伤了身子,再也没有有身孕。
伍氏被放逐到汝州的白马上十几年,受尽了苦楚。
她到时安安生生的在这宅子里生活了十几年,说起来,她也是够本了。
如今反正已经承认了,那就不如承认的爽快些,让这郑氏知道,她也不是个弱的,也是能把她们主仆两人都能算计到的。
“你既认了,就该有证据才是。”郑氏摩挲着茶杯,说道:“我和老爷都不是那种会冤枉人的人,你若是受了胁迫尽管说,老爷在这里,自会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