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后几个火盆,温暖入春,段真穿着一身夹衣坐在其中一个炉子前烘烤着药材。
见小厮进来,问道:“怎么样?小田七,我中午可吃得上林太太亲手做的羊肉锅子?”
田七是他亲自在景熙提供的人员里挑的,又给他取了田七的名字。
果然是自己挑的人合用,这田七识文断字、聪明伶俐、勤谨能干,很是得他的心。
田七先是将炉子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端到段真的手边,说道:“您放心,刚才奴才看着林太太去了厨房,才来的,奴婢猜着是去给您做羊肉锅子去了。”
“嗯。”段真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现在天气冷了,百味居就算是做的再完善,饭菜送到银杏胡同也凉了,味道也称不上好了,还是伍姨娘现做的好吃。
田七也倒了一盏茶喝了,说道:“小的听说,当日林太太高烧不退,是您开了方子将林太太从鬼门关拉出来的,他们全府上下都感激您呢。”
“那我也不能携恩图报。”段真说着指了窗下桌子上堆着的几个药包,继续道:“你一会儿把那几包药给林太太送去,这药每日里熬上一大锅,让府里上下每人都喝上一碗,可以抵御风寒。”
“您真是菩萨心肠。”田七赞着,手上将那堆的乱七八糟的药包归拢到了一起。
段真又看了一眼外边还在飘着的雪花,说道:“去把挑云那个木头叫进来,别再外边瞎杵着了,万一病了还得我给他开药。也不知道你们那主子怎么想的,这么个木头疙瘩叫什么挑云啊,就应该叫个榆树、木头之类的。”
田七当做没听到他对景熙的吐槽,说道:“挑云大哥本就是隐卫,这也是职责所在嘛,您嘴上说着嫌弃,也还是担心他冻着啊。”
段真作势踢了田七一脚,骂道:“你这臭小子,现在也知道猜我的心思了,我那是心疼他吗?我是心疼我的药,都是我亲自做的。”
屋外隐在角落里的挑云听了禁不住翻白眼,果然段神医还是那个段神医,眼里没有人,只有药。
屋里田七顺着段真踢的势头出了门,站在廊下叫:“挑云大哥、挑云大哥。”
挑云从廊下蹦了下来,身上倒是干干净净,一片雪花也没有。
田七待反应过来,先是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挑云大哥果然厉害,神医让你进屋里去。”
“哦。”挑云应了一声,进了屋。
田七也跟着进了屋,正准备坐在炉子边暖和一下,就听段真又吩咐道:“去看看那试药人,给那屋子里点上炉子,别不小心冻死了。”
田七嘀咕:“您就知道心疼他们,您也心疼心疼我,小的这都在雪里溜达了半日了。”
“那我亲自给你抓副药。”段真道。
“不了,小的就是给您使唤的。”田七嬉笑着出了门。
看的挑云很是郁闷,觉得田七是怎么做到那么厚脸皮的和段神医说笑的。
若是他,是怎么也做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