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林清欢辰时末才醒,去正房里陪着伍姨娘吃早餐。
谁知伍姨娘的脸色竟像是熬了一夜般憔悴,面色虽憔悴,眼睛却极其有神,拿了做了一大半的护膝道:“我想着你哥哥冬日里读书,或是参加秋闱去,若是遇到阴雨天,这护膝一定是用得着的,就赶着给他做了一副,你让人带信的时候给他捎着。”
林清欢看护膝的颜色是宝蓝色,上面绣了五子登科图,鼻子一酸,道:“那您也别那么赶啊,什么时候做好了什么时候送去就是了。”
伍姨娘道:“那怎么能行,怎么能总麻烦别人,还是一次捎走的好。”
“那您也不能熬夜啊。”林清欢无奈道:“这怎么能吃得消。”
伍姨娘将护膝给林清欢看过,又拿起针线做起来,说道:“没事儿,又不是总熬夜。”
晚娘端了早饭上来,也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说道:“小姐不要再劝太太了,奴婢劝了一夜都没劝动,都是当娘的,奴婢最能理解太太的心情,太太虽然熬夜为公子做针线,心里却是高兴的。”
林清欢无法,只得由着伍姨娘去,吃过了早饭,亲自炖了燕窝粥给伍姨娘喝。
又把信重新写了一遍,将护膝的事情写了上去,在信里放了五百两的银票,这才又重新封了起来。
待到下午护膝做好,伍姨娘用了一个小包袱将信和东西装到一起,看着林清欢拿着东西上了马车,才回去睡了。
林清欢将信交给了轻羽,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去了厨房。
再收到哥哥的回信是十日之后。
许是对送信之人放心了,林清平此次的信厚了许多。
里面不但写了对母亲和妹妹的想念,写他收到了银票,准备替林清欢攒着做嫁妆,写他收到了护膝很高兴,大夏天的直接套在了膝盖上,又害怕被发现,只穿了一日就藏了起来。
还写了他平日的生活,身边伺候的有几个人,住的怎么样,都是几点起床的,跟着谁读书,林林总总,大事小情,说了一堆。
还说到参加秋闱的事情,林清平的想法是还想参加,想挣个少年进士的名声。
另外,哥哥竟还画了一张自己的小像。
少年郎坐在窗前读书,温润如玉。
眉眼间依稀就是前世林清欢记忆中哥哥的样子,林清欢鼻头一红,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
阿梨和春喜忙到身边劝,阿梨拿了手帕子给林清欢擦泪,劝道:“小姐,少爷来了回信是大好的事儿,这有来有往,就是联系上了了,以后有的是信件上的来往,再过些日子,说不定还能见个面呢。”
春喜则是把那小像说起来,笑着道:“您可不许再哭了,再哭公子的画像就被您的眼泪滴湿了,还要拿回去给太太看呢。”自从买了石大胜一家子,春喜和晚娘就商量着喊了伍姨娘为太太,如今叫的越发的顺口。
“到时候太太定然也要落泪,公子的画像还不定怎么遭罪呢,依着奴婢看,您回信的时候一定写上让公子下一次拿最厚最禁眼泪泡的纸画像,这样才能禁得住您和太太俩人哭啊。”
林清欢被春喜的话逗笑,不再落泪,亲自把信和画像收了起来。
晚上回去,把信读给伍姨娘听,画像给伍姨娘看,娘俩又是一阵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