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玦在一家高档酒吧应酬。
合作已经谈成了七八分,他从包间里出来,打算出去透透气。驻唱歌手没来,酒吧里有些冷清,寥寥几个客人,所以一眼看到了吧台前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披着头发,背影瘦削单薄,小小的,让人有种想要拥住的冲动,不过还好,他理性地克制了。
“老板,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他在她旁边坐下,对吧台里面的人说。
她看到来人,有些惊讶,“陆玦,你怎么在这?”
“怎么,不能来啊?”
“也不是。”从夏还是自顾自喝着手中的大杯啤酒。那啤酒杯很大,比她脸都大。
“先生,您的威士忌。”老板礼貌地把放了酒和杯子的托盘拿给陆玦。
“一个人?有心事?”
从夏略微迟疑地回答:“嗯……”她只回答了一个嗯,也不知道是回答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陆玦在从夏面前放了个杯子,斟上威士忌。
“我不能喝这个…会醉的…”女孩连连摇头,“而且,而且酒品不大好……”
“那我们玩个游戏。”他也给自己的杯子倒好酒,“我说自己的一件事,如果你的回答与我相反,就要喝酒。怎么样,敢玩吗?”
“有什么不敢。”从夏来了兴致,突然有些小兴奋,“可是我耍赖不说真话怎么办?”
“我相信你。”
“那我先开始。”她狡黠地一笑,眸子在幽暗的灯光下变得很亮,“我从来没长过胡子。”
陆玦闻言,迅速把杯里的酒喝光了,又重新倒上,没好气地说:“不带你这样针对的。”
“嘿嘿。”看到她笑,鼻子轻轻皱起来,绒绒的。他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举止亲昵,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又重新回到游戏。
他一脸正气地说:“我从来没进过女厕所。”
“噗……好呀,陆玦你打击报复。”她一口把酒喝完,觉得苦苦的,真不好喝。“不行不行,你认真点,这样两个人都要喝醉了,一点都不好玩。”
于是她说:“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家酒吧。”
结果却没见到他喝。
“难道你也是第一次来酒吧?这有可信度吗?你这么风花雪月的人。”她还给“风花雪月”加上重音。
“我以前去的都是别家。”
好吧…从夏觉得自己嘴贱多加了“这家”两个字,于是说:“你中文真好。”
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讽意,他问:“‘风花雪月’是什么意思?”
“就是吧…很美好风流的意思。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那是中国大理的美景,也许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我也很想去中国看看,是个怎样的国度。”怎样个风花雪月的国度,生养出同样风花雪月的女子。
他说:“该我了。嗯…我从来没有做过傻事。”
从夏一怔,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神色,淡然地把杯中液体喝完,脑子里有些热热的,脸也有些热起来。
“怎么?你做过?”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云淡风轻地说着一件好像与自己无关的事:“以前在洗澡的时候自残过。”
那条疤痕小小的,很丑,虽然不易察觉,但永远留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他就觉得有些遗憾。
“缝了大概…七针吧,已经不痛了。”她还是满面笑容,比春季最美的桃花还要灿烂。
真的,不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