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刚想过去看看,裴春山拉了她一把:“先别过去,快回屋睡觉。”
王氏这才作罢。
花椒让许由去茗香楼烧锅热水,顺便煮点粥过来,裴莺也被吵了起来,也跟着许由去了茗香楼灶房一起烧水,裴莺小声问道:“真的是醉酒的人?”
许由左右环顾:“是晕倒在门口的,你别跟人说,那人受了伤。”
裴莺连连点头。
“连婶娘都不要告诉。”许由又嘱咐道,“咱们就当不知道,至于怎么说,就看东家的了。”
“我知道了。”裴莺很是郑重。
花椒点了灯。
老林头这才上前仔细辨认,面色微变,低声道:“夫人,他,他是侯爷身边的副将崔毅,之前听说他在西北军担任钱粮官,却不知为何跑这里来找侯爷。”
“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花椒回屋倒了碗水,让老林头喂他,老林头撩袍坐下,拿勺子一点一点地喂给他,崔毅咳了几声,挣扎着要坐起来,老林头忙扶住他:“别动,你伤口还流血。”
崔毅嘴唇动了动,眯了眯眼,认出老林头,虚弱道:“林叔……”
“崔毅,这是侯爷夫人。”老林头指了指花椒,崔毅又要起身,猛地咳了一声:“属下见过嫂夫人。”
“大人不必多礼。”花椒忙道,“快躺下。”
许由跟裴莺抬了热水,端了粥进来。
崔毅侧了侧身,一口气喝完粥,身上才有了力气,勉强坐起来,看了看许由和裴莺,欲言又止,裴莺会意,拉着许由退了出来。
花椒知道他有话说,回屋取了裴泽的换洗衣裳拿过来,让老林头先帮他洗漱:“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
许由知道自己是局外人,不便知道太多,不声不响地回茗香楼那边,把门口和地上的痕迹清理干净,裴莺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不声不响地回了自己屋。
暗夜里,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皎的月色,顿觉心里异常踏实,她觉得许由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她不再执着找个读书人,而是觉得任何读书人都比不上许由。
想着想着,她又蒙了头,眼下就等着许家来提亲了。
待老林头帮崔毅洗漱完毕,花椒才又去了那屋问崔毅:“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禀嫂夫人,西北军兵变,属下特来禀报侯爷。”崔毅洗漱了一番,精神了许多,老林头显然刚刚问过他,起身道,“夫人,这事得赶紧禀报侯爷,让他也好有所防备。”
“崔大人,你既然要禀报侯爷,为什么不去豫城,而是来了梧桐镇?”花椒疑惑道,崔毅忙道:“嫂夫人有所不知,属下一路被人追杀,昼伏夜行,因宫中贵人驾临六台寺上香,豫城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属下根本进不得豫城。”
“听说是湘贵妃在六台寺上香。”老林头补充道,“夫人,咱们得想办法让侯爷知道此事才是。”
“现在豫城已经封城,在湘贵妃走之前,任何人进不去。”崔毅抱了抱拳,“属下给嫂夫人添麻烦了。”
“崔大人客气了。”花椒笑道,“你先安心养着,咱们再想想办法就是。”说着,又对老林头道,“林叔,你先在这里照应着,都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老林头道是。
花椒心里想着崔毅的事,回屋后,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刚睡了不一会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宣哥儿也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敲门的是王氏,声音急促道:“老三媳妇,你快出来看看,官兵来了,把宅子都围了呢!”
“娘,您吓着孩子了。”花椒不悦道,“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您先去问问他们为什么围咱们,我这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