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不动声色道:“先欠着就行,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
“那怎么好意思?”裴满见裴泽没有替他们垫付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不如老三你先帮我们垫付,等我们赚了钱,再给你就是。”
欠赵全的钱,不如欠老三的钱。
欠老三的钱就不用还了。
赵全会意,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这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跟老三又是一起长大的,还信不过你们不成,等你们的船下了海,赚了钱再说!”
“行,那就麻烦你了。”裴泽拍拍赵全的肩膀,“我的小船也要抓紧时间,等着用呢!”
“放心放心,耽误不了的。”赵全连连点头。
兄弟俩回了村。
柳氏和杨氏得知兄弟俩订了一艘船,很是生气,纷纷指责兄弟俩傻,柳氏埋怨道:“两家订一艘船怎么行?老三是故意让他们打架吧?”
“村里人都是合伙的,为什么我们不能?”裴润反问。
“哼,你以为老二家是个省油的灯?你跟老二合伙,你肯定吃亏。”柳氏虽然看上去跟杨氏不错,实际上一直瞧不上她,觉得杨氏爱贪小便宜,跟泼妇差不多。
要不然有些事情需要杨氏出面骂架,她才不稀搭理她呢!
裴润只是叹气。
一艘船五两银子,把他卖了也卖不出五两银子。
杨氏也指着裴满的鼻子骂道:“看你平日里挺精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跟孙子一样,合伙的买卖不好做你不知道吗?再说了,跟人家合伙,哪有自家有船来得威风?你这就去船行,再订一艘,我不信,老三还能不管你们,他有钱你怕啥?”
裴满被骂得没办法了,只得又去跟裴润商量。
裴润感同身受,兄弟俩嘀嘀咕咕商量了一番,只得又去船行订了一艘船,没办法,这事要是不这么办,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冯氏得知此事,很是生气,愤愤道:“我看你那两个嫂子,是在算计你家老三的银子呢,你可得跟老三说好了,千万不能心软,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是赚钱了,可咱们在仙灵岛那边遭多少罪,先不说别人,你家老三肩膀都扭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呢,凭什么老三拿命换来的钱,让他们享受?”
“表姑,你说三哥肩膀受伤了?”花椒忙问道,她怎么不知道啊!
“嗯,听你姑父说,最后一次拉网的时候不小心扭了,骨头都错位了,老三自己硬生生地掰了回去。”冯氏呲牙咧嘴道,“老三对自己下手够狠的,你姑父都不敢看。”
花椒听了,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
这个人真是的,受了伤也不说……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济仁堂的门口,汪七还没回来,掌柜地给她拿了贴膏药,花椒顺便问了问汪七什么时候回来,掌柜的告诉她:“前些日子七爷来了一封信,说是因战乱被困在了余县,等解禁以后就立刻放回赶,让我们不要担心。”
花椒这才放了心。
晚上,待菜馆打了烊,裴泽才回来。
从仙灵岛回来后,他就挺忙的,前晌去虎啸岗打理药材,顺便再去鱼塘那边看看,鱼苗长得不错,到冬天的时候就能出网,后晌基本都在新房那边盯着,冯氏跟汪荣和好后,搬回家住,他不放心花椒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都会回来住。
通常他回来的时候,花椒已经睡着了。
他都是歇在西厢房那边。
花椒在屋里听见他的脚步声,拿着膏药出来递给他:“我听表姑说你胳膊受了伤,就去济仁堂给你买了两贴膏药,济仁堂的膏药很管用的,你贴贴试试。”
“我一个人怎么贴?”裴泽看了她一眼,月色下,小姑娘的脸格外明媚娇艳,他走到井边,打了水,洗漱了一番,转身进了屋,“你过来帮我贴。”
花椒一想也是,也跟了进去。
裴泽点了灯,把上衣褪下来,露出结实紧致的臂膀,花椒有些不好意思看,迅速瞄了一眼,他的左肩处果然还有些红肿,花椒站在地上踮着脚也够不着他的肩膀,裴泽失笑道:“你不会让我蹲在地下吧?”
“那倒不用。”花椒索性脱鞋上了炕,坐在他身后,打开膏药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了上去。
她指尖微凉,触在他的肩膀上,痒痒地,麻麻地。
裴泽只觉得喉咙发紧。
“贴好了。”小姑娘的声音从他身后温柔地传来,猫爪子般在膏药上按了按,“记住,你千万不要碰水,掌柜的说连贴七天就好了。”
裴泽忍无可忍地转身把她推到在炕上,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是炙热霸道,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花椒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却被他紧紧禁锢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只听他在她耳边低语道:“椒椒,不要拒绝我,以后我会对你好……”
自从上次吻过她之后,他就无时不刻地想念她的柔软和香甜。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极力隐忍着不跟她亲近,他担心吓坏了她。
但此时此刻,他紧绷的弦断掉了,他忍不了了。
花椒大口喘着气,面红耳赤地仰脸望着他,窗外的月光浅浅淡淡地洒了进来,照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即便知道他做过土匪,她依然觉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对他的过去讳莫如深,丝毫不愿意提起……
不等她多想,他的吻又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