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心里也为这母子之前的生活同情起来。
寂寞的黄昏,斜阳大如车轮,天空霞光映照,却让这天地间更加增色,显出这种在夜幕来临前最寂寞的昏黄。
十乐安然躺在床上,他一日除了睡觉,便是吃饭,实在是不知他那一身内力是怎样练成的。
陆宁盘坐,嘴上默默低语,他念的正是《九阳神功》里的心法,心中暗暗沿心法说的真气运行,然而已是半个多时辰,已然不曾感觉到丹田内有任何的气感。
再以武当心法、武当纯阳功相试,已然如此,陆宁不由心中烦闷,走出门外,舒展。
见天不过旁晚,想起今日门外对小李飞刀的敬佩之情,心中一动,又练起旧时学过的刀法。
虽然此时已有月多不练,却在施展开来后,觉得心中郁结,随着自己的一招一式间抒发,不由觉得畅快,手中单刀劲舞,呼呼作响,心中沉浸此种,也不知时,只是两路刀法通篇来回使出,不见停滞。蓦然清醒时,却发现这两路刀法已然升至巅峰后期。
总算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陆宁心里欢喜,面上也不觉露笑。忽然抬眼间晃晃见到竹林中一个人影,心中一惊,再定眼望去,只是空空一处,除去几排青竹,并无一人。
难道是我老花了?陆宁心想。
夏日凉夜,虽还有余晖未黯,却已然黑暗下来,又有轻风送竹涛阵阵轻摆,想来是自己看错了。心中安慰自己,陆宁呛的一声收刀回鞘,回到房屋。
十乐早已醒来,盘坐床上,像是在练习内功。
不多时又有林诗音前来,送了些晚膳进来,陆宁道了声谢,又见她匆匆离去。看去正是清粥白菜豆腐,却又香气扑鼻,想是自己练功累了,腹中饥饿的缘故。
十乐堪堪睁眼,便下床来同吃。
这时忽然外面传来多个脚步声,一时杂乱,在这寂静的夜中尤为入耳。
“七个人。”十乐听了一会说道。
“这么晚怎么还有人来这里?”陆宁放下碗筷,口中自语道。
“出去看看。”
二人出屋,只见屋后竹林内走过一群人,细数正是七人,手中提着灯笼,站在小楼前。
“云弟可在?为兄赵延平前来拜会。”只见其中一名白衣长衫的公子高声叫道。
多时不见门打开,却只听到屋内林诗音说道:“小儿今日不在家中,赵公子还是请回吧。”
“原来是婶母。”那公子复而施礼说道:“小侄今夜前来,只想问问云弟考虑的怎样了,是否愿意将这庄子卖给我。”
屋内多是不见回答,陆宁只觉的有些奇怪,再看那公子面上也急躁之色,等着屋内回答,却痴痴不见回应。
那公子又道:“婶母为何不做声?”
“妇道人家,不便搀和这些事物,赵公子还是等我儿回来自己与他商量吧。”
那赵延平面色一冷,却也无法,只得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周围一帮家丁打扮的人跟在身后,其中一人随在一旁,形容猥琐,嘴上说道:“公子爷何必跟着孤儿寡母客气,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抢占了这兴云庄,他们又能如何?”
赵延平面色阴冷,骂道:“你懂什么,他父亲当年与我爹乃是至交好友,若是我们强占了这里,说出去岂不是让我爹面上受损?”
那人方才道:“是是是,公子爷考虑的是,老爷人称铁面无私,自然不能这样对付自己好友的妻儿,只是这母子二人实在可恶,咱们也好言相劝过,就是油盐不进,这可怎么好!”
好一个铁面无私,陆宁与十乐二人相视冷笑,心知这些人说的应该便是自己二人白天谈论的那位赵正义。见这群人近了,十乐呸的一声,大声向陆宁说道:“你看,我就说什么铁面无私,听这外号定然不会不是什么好鸟,果然让我说中了吧。”
其实这几人早已瞧见十乐与陆宁二人,却也不过当他们寻常百姓,这兴云庄上平时常有外人居住,都是林诗音平日行善,见到游方的路人无处可住,便给他们居宿。不过几日便离去,因此之前这些人并未将二人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见这胖和尚如此出言不逊,不由大怒,赵延平喝道:“哪里来的秃驴,在这里胡说八道!”
见他面容风秀,手中握一柄折扇,全然一派富家公子形象,但眉宇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全无优雅可言,在二人看来又是一张煞笔的嘴脸。
“哪里来的小狗,大半夜吵的人不得安宁,真是没有家教!”十乐反唇相讥,嘴上定是一点也不能落得吃亏。
那赵延平身旁下人眼见自己公子吃亏,却不乐意,上前骂道:“这和尚好胆!你可知眼前这位是何人吗?这便是铁面无私赵大爷家的公子,还不上前赔礼道歉,否则定让你走不出这长安城门。”
陆宁心想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全是一副地痞无赖的嘴脸,连台词也是一样。心中不平,也忍不住道:“你所说的赵大爷可是赵正义?”
“正是赵正义大爷!”那下人面上得意洋洋,就好似他便是那赵正义一般。
十乐啪的一巴掌,拍在那人面上,骂道:“去你的,狗仗人势的奴才!”
他这一动手,那边几人皆将二人围住,那赵延平见二人平平无奇,心中也思考江湖上与这二人相像之人,但只是想不出,便不做多想,叫道: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众人应声,卢宁见他们脚步轻浮,显然也不过寻常把式,当即后退,手中迅速,打在面前一人的鼻子上,顿时那人捂着鼻子蹲了下来,陆宁走出包围,站在门外望着众人。十乐却在里面摩拳擦掌,陆宁退后,抬手将两侧过来追击陆宁的家丁打倒,招手道:“来来来!和尚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