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冰冷的一座城,就算是主宰它的王离开,却依旧是保持着冰雪环绕的凄荒状况,甚至是更为冰冷了。没有人懂得这座城的变化混杂了多少什么人的执念,就像没有人懂得冰影·暄最后选择的结果是为何一般,很多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被遗忘,再也没有答案。
被放逐了一千多年的战士们流离失散,暗魇王的骑士啊,在命运的召唤下正在朝着彼此靠近。那是作为怪物被烙下的同伴的牵引,是罪孽的羁绊,谁都无法逃脱。曾经疯狂与遗憾,没了边际地继续蔓延开,像海,像天,像地,他们,同感同觉。
“你说舜在暗魇?”祢沧有些吃惊,能进入魔界门的话,那筠錦他就是……“嗯,不会错的,那小子应该也是被放逐在人界的魔界力量继承者。”藩洛迦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祢沧,“你和他接触这么多,居然没感觉么?你的感知力真是差到什么地步了啊?”“……”说我渣就直说啊,看我打不打你……祢沧狠狠地咬了咬牙。
“是谁捉的?”祢沧看了看这片冰雪拥抱的大地,问。居然是同族的人带走的,没有杀意,所以说筠錦是暗魇的人?可是这样祢沧和筠錦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奇怪了,是哪里变得奇怪了呢,一时间,祢沧也没能给个说法,只是隐隐地,感觉不安和难受。“泱央。前任六魇歧途的搭档,是个对除了王和祭司以及歧途以外所有人都很冷淡。”藩洛迦说着,看向那栋高耸的建筑,“那个女人的结界,被誉为‘魔界最强’,你说,你能闯进去么?”
这个男人很冷漠,但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对昔日战友的怀念与对过去的感概。不经历过生死,是无法真正懂得身边一切人事的美好。那个男人的眼睛里,被冰封起来的不都是感情么?
“你只需要带我去她在的地方就行了。”祢沧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很没底,但还是要尽人事去闯一闯。毕竟,能在暗魇的,有谁不是拥有强大到变态的力量的恶魔?藩洛迦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示意祢沧跟着他走。这个少年,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这样认真又任性地肆意妄为,真令人怀念呢。藩洛迦揉了揉生痛的睛明穴,总觉得,暗魇,是要回来了,跟着这些新生代的脚步。可爱得有些令人讨厌呢。
“歧途殿下,您在干什么?”旁边的人轻轻唤了一声。筠錦稍稍一愣,对歧途这个名字并不敏感,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看得见我了?”他有些紧张,毕竟自己只是个乱入的,在这个谁都说是疯狂的国度,谁晓得下一刻被发现身份会不会被秒杀?“六魇殿下在开什么玩笑呢,一魇殿下已经召集圣十魇了,您怎么还不去集合?”那人单膝跪在地上,一直没敢抬起头,估计是个阶位较低的暗魇战士。“我……”本来想说待会就去的,但想起要切合角色性格,筠錦改了口吻,“我做事,莫不是要向你汇报?”“末……末下不敢!”那人把头压得更低了。真是个悲催的阶级制度体系,筠錦默默吐槽,不过还挺爽的。
“哟,歧途,在干什么呢!”不知谁在身后拍了拍筠錦的肩膀,这么一拍,就把筠錦差点弄散架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不想服从岚的命令,原来你也这样啊?怎么,你的小跟班呢?”那人笑笑,貌似对有人和他一起缺席表示高兴。“唔……哈。”筠錦回过身,看了看偷袭自己的人,继而倒吸一口凉气,长相好冷的一个人,而且看来很不好惹。“你今天有点奇怪。”那人收敛了笑意,细细打量着筠錦。完了……筠錦心里一惊,将心中的吐槽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看什么啊,都是老爷儿们的看个毛线球啊,哪儿来哪儿待着去!”说完,筠錦被自己的话吓得猛然撞向旁边的树,树干竟断裂开来,轰然倒下。“嘛,看个玩笑而已。”那男生摊开手表示无辜,虽然这个无辜的表情还是挺吓人的……
这里都是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