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割破空气的声音,冰冷而骇人,每一击都带着凌锐的杀气,不带半丝的感情,像是单纯的,兵器的战斗。祢沧·瀮利索地几次瞬移避开那群披着斗篷的家伙,像是踏着风,被这轻风所钟爱的他凌驾在刀锋上,像是倾世的舞女。他那近乎透明的瞳眼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神色,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能把人拉进他眼里的深渊。只可惜啊,这些对手都不算是“人”啊。
筠錦打了个哈欠,张手伸了伸懒腰,有点无聊呢。“阿瀮,还要多久?”筠錦躺在树杈上,他看着透过稀疏枝叶落在指尖的阳光,弯了弯手指,像是在拨弄女孩子吹散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和着浅光一般安静。
“很快,等我一下。”祢沧笑笑,反手间将那柄弯曲的匕首刺入攻上来的黑衣人胸膛,在血液飞溅的刹那瞬移到那人的背后,“我可是有点洁癖呢。”“你那叫有点儿?分明是相当严重的洁癖啊。”筠錦在找到话题后变得精神,从躺着的姿势变成坐着,只是丝毫没有想要偷瞄祢沧那边状况的迹象。天晓得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好奇心。“喂,你就不怕跟我说话会害我分心然后被杀掉?”祢沧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银蓝色的魔光在刃面上得到延伸,撕割着杀意,也疯狂着杀意。疯狂的人,表面上总是格外平静。“没这么弱吧?虽然你看上去挺弱的。”筠錦说着,不知怎的听上去有些喘息,“不过你还能和我瞎扯淡一定也没事吧。”不过祢沧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没心没肺的家伙啊,祢沧抽了抽嘴角,狠狠地一反手用那诡异的莹蓝色刃光将偷袭的敌人撕斩开来,像是在近地绽放的一朵赤蔷薇。
每天都有来学院里打探的人,而且是各种来者不善,这样会令我们的王很危险所以也让我很困扰啊。不过也无所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抵御王身边的一切不利因素,所以闲杂人等啊,就让我祢沧·瀮将你们尽数斩杀吧!随着银蓝色的魔光领域进一步扩散,披着黑斗篷的无名者们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地面上很干净,飞溅的血肉在冷却的片刻后也化作飞烟消散。正因为来的家伙不是“人”,所以才不用清理现场。在人类世界,杀戮的麻烦不在于敌人的强大,而更在于最后的残局以及无法避免的感情牵扯。在人类的认知中,同类相残,是罪无可恕的。
“好了,都清理完毕了,下来吧。”祢沧伸了个懒腰,朝筠錦刚才的方向喊道。然而,许久都没有人给予他回复,凛冽的风像是对他的嘲讽。午后的阳光里,有植物的浅香,风声逐渐被吹到很远。祢沧低下头,啊啊,难怪如此好应付呢,今天的渣滓。他默默攥紧了拳头,“喂,不是说我看着很弱么,怎么倒是你先出事情了呢?啊啊,好安静呢,你不在。挺好啊。挺好……”他轻轻说着,突然一拳砸在地面,龟裂开几道狰狞的裂痕。
一个瞬移,祢沧站在筠錦方才歇息的树下,一双似乎没有聚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几缕血渍,“我不应该同意你跟我出来的,你还没有问我这一切的缘由经过呢,你怎么可以不问呢。你明明就很好奇不是吗?舜,你为什么可以相信我,相信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