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李景全身好的差不多了,便和云长天一道参加西军的军事会议。此时的西军,因为屡遭重创,损失惨重,麾下的西军八都的各都都将包括李景也只有四人在此,其他人要么已经战死要么是被重重敌军阻拦,进不了城。
此时的折云城,不仅有大量从各个地方溃败下来的败兵,也有大量躲避兵锋的平民,俗话说得好“过兵入过匪过匪如过兵”兵灾一道,各路流︶氓宵小趁着这权力真空之时,各路纷起,为祸乡里,到处抢掠财物淫人妻女!
而此时的折云城大街之上沿路靠着墙壁一条路趟过去,尽是面黄肌瘦的灾民。全家裹着脏兮兮的棉被勉强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过往的达官贵人,就盼着那个好心人能扔个吃剩下的包子、馒头。
李景也是田间子弟出身,最看不得这种场面,赶紧停下马来,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纹铜钱,准备施舍给灾民。云长天急忙一把拦住,低声说道:“我们的钱也不多了,现在战事吃紧,西军统帅部仗着是他的地头,克扣粮饷,弟兄们也仅仅有些饭吃。而且灾民这么多,你这些钱够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被那些霸道乡里的恶霸收了去!”李景左右仔细一看,那些灾民忍饥挨饿好几天了,天天就盯着路过的“贵人”能施舍一点,眼神都练得贼亮,一眼过去就知道李景正准备施舍一点,都哄得一声围了上了,各自齐齐跪下,捣蒜一样磕头不止,远远又可以看到隐隐有些悍夫藏在人群后面想必就是此间的恶霸吧。想到这里,李景不禁心中一阵恼怒,尚未当兵的时候,就最是讨厌这种欺压良善的人物,丝毫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老实人,自家老爹进城时就经常被团团围住要茶钱,而老爹也丝毫不会多说马上就给,当时就觉得老爹生性太过懦弱,直到那天夜里老爹教自己枪法的时候这种印象才被改变。
李景心中一股火气起了就不想消,暗自给云长天使个眼色便转过身来,笑道:“来来来!乡亲们,本人出来呢带的不多,只有这么点钱,大家拿去买点吃的吧!”说完,把手中的几十文铜钱挨个给了过去,但是那些灾民都是穷疯了的,看到自己没有便抢了起来,不消多时,便有好几个人互相抱成一团,你来我往。
李景也不阻拦,笑呵呵的和云长天各自牵马而去,临走之时给身边的王狗儿使了个眼色,云长天略略猜道他心中所想,也跟着而去。二人和一众亲兵走到个拐角处,便停了下来,把马交给亲兵,二人问旁边的难民买上一套衣服,那难民进的城来都没吃上一点东西身上衣服破的洞多的补得面料比还在的料子还多,听得两人要买自己衣服那真是千恩万谢,磕头去了。
两人迅速把衣服换了一身,脸上搓了点泥,直到身边亲兵觉得差不多像难民了,方才相视一笑,各自走了回来。
王狗儿早就找了个僻静角落盯着那些灾民,心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大要他盯着这些人,但也知道老大的为人,这些难民中间必有蹊跷!果不其然,刚等李景等人走远,难民之中便跃出几人,喝道:“马的!还不快把份子钱交上来,大爷动手就不好看了!”那些难民得来的钱都是救命钱哪里肯交,死死抱住了。那几个大汉能够到这里找钱也岂是好相与的,仿佛早已料到一般手掌一番,各自掏出匕首二话不说按住其中几人就捅!那些难民都是饿的走路都要晃的哪里有力气反抗,没几下就连砍翻了好几人,那铜钱却又被尸体死死握在手里,被那几人一连掰断了好几根手指才掏了出来。这番乱捅之下,那些难民谁敢不交,各自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被那几个大汉一一捡来。有个女的还抱着个尚未断奶的孩儿,可能这枚铜钱实在救命,刚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了。惹得那大汉大怒,一把拽住那妇人,就要抢回来。身边的一众难民大抵都是寻常人家,哪里看的下去,各自怒目而视,迫于大汉的杀气敢怒不敢言。就一个老头也许是年头到了豁出去了,开口说道:“薛三爷,就绕了她吧,她还有孩子呢!这要拿走了……啊!”那被叫做薛三爷瞪着眼睛就把这老头给剁了,骂道:“她没得吃,我还没得吃呢!老不死的东西!呸!”
王狗儿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那几个大汉,身旁的一个随从问道:“王将军,这人好生可恶,要不要兄弟几个上去解决了!”王狗儿摆了摆手,冷笑道:“且慢!挖人要挖根,光解决这几个有什么用!”忽然,旁边两个难民突然求道:“兵爷,求帮忙主持公道啊!”王狗儿吓了一跳,这要骂娘,仔细一看却是李景和云长天。是李景还好,那云长天居然也扮成难民模样,完全没了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煞是好笑!
王狗儿小心平复了下心情,又瞪了旁边差点笑出身的随从,说道:“你们小心点,他们从那条巷子走了。你们先去吧,我带人跟在后面。”
李景和云长天相对笑了笑,也不多说,就凑着那条王狗儿指出的小巷走了过去。王狗儿和李景云长天的亲兵待到二人走了一段时间,方才跟了过去。
路过难民群的时候,有个小青年仔细看了看李景和云长天的脸庞,吃了一惊,却很快便反应过来,仔细看了看周边脸色呆痴的难民,方才低下头来,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景和云长天疾步走了一段,便远远看见几个大汉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回头和王狗儿眼神对了对,知道就是这几个人,便纵身不急不缓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