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解,这是什么哲学问题?</p>
现在经过几天实践,终于印证了梁丰这个馊主意,其实还真管用。因为步行跟来的三十来个测绘员已经快抓狂了。走几步扯一回布,走几步扯一回布,那就没法下笔画画了呀!鬼知道你挡住的是什么重要道口,什么水旱关隘,还是什么人口重镇?</p>
要画吧,没搞清楚不敢乱来;要不画吧,来吃了一次白食,当了一回驴友,还真成了他妈蒙着眼睛拉磨的驴了!</p>
可把这帮孙子给急得,真想冲出队伍撕了那破布好好看看,到底是啥军事秘密。</p>
其实还真没啥军事秘密,完全是梁丰随机安排的,就下了一道命令:“走十里,遮三里。”管他哪儿到哪儿,就这么招。</p>
小梁同志这是充分利用了人类独有的真相求全心里。当一个人面对表演者的遮遮掩掩变魔术时,其实他最感兴趣的不是魔术本生,而是拼命想知道真相,才会绞尽脑汁,患得患失。不是有个笑话么,有个多年的老革命第一次看三级片,电视里脱到上半身露两个咪咪出来,下面却只给了个肚脐眼两寸半的镜头。老头实在挨不住了,也不顾众目睽睽,居然站起来凑近电视机从上往下看。</p>
还有一样,这次任务太重大了,一行人简直战战兢兢。话说面对元昊那么没人性的领导,他交代的任务你完不成,那后果会怎样?想起来都打摆子。</p>
可是要乱画一气,那还不如干脆别画直接领死。误导大军前进,岂不等于里通外国做反骨仔么?那就是全家甚至全族的性命问题喽!</p>
总之一句话,区区几块破布,急死了这帮丫挺的!</p>
野利旺荣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下去不成啊!回去不被活剥了才怪,老徐,快拿个主意吧!</p>
徐敏宗更是牙龈肿得跟旺仔小馒头似的上火。他妈你好歹也算皇亲国戚,要打要罚未必真拿你开刀吧?我这可是你们国家货真价实的少数民族哩,比你危险了不止百倍!</p>
两个臭皮匠又被分车安排,第一辆有于禁三陪,实在是太绝了,想碰个头都要一起假装大小便。好容易两人夜里歇着说几句悄悄话,也都是诉苦一堆,建设性意见没有。</p>
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二位终于密谋出些苗头来。</p>
望荣道:“要不咱们干脆撕破脸抗议吧,声音大了,他们朝廷那帮子软蛋肯定会让步!”</p>
徐敏宗摇头道:“不妥之至,前日这个姓于的已经明说,有防范咱们之心。现今提出抗议,岂不是不打自招?”</p>
“那怎么办?或者,使个苦肉计,鞭打几个,然后让他们趁机诈逃,单独行动?”</p>
老徐虽非丘八出身,简单的兵法还是看过几条的,立马递过一双白眼鄙视道:“哼哼,咱们前脚一放,他们后脚一抓,怕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去!”</p>
“操***,那到底咋办?”旺荣急火攻心,真想提刀就去宰了那个姓于的。</p>
还是徐敏宗沉吟半天,揪断几根胡子道:“唉,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改变计划啦!”</p>
旺荣忙问:“怎么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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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不紧不慢晃悠了几天,终于来到平夏烧香团向往的第一个圣地——延州城。</p>
这座城池,幕布可挡不住。野利旺荣看到这座高近五丈,厚近四丈的敦实大家伙,第一个反应就是如何攻取。心里不住演练着各种作战计划。</p>
愣神之间,城门大开,永兴军节度使王德用,率领标下一众将士幕僚,出城迎接使团到来。随行的有陈平原、赵大用、梁丰、韩琦等等大小文武官员。</p>
徐敏宗二人急忙下车,亲亲热热上前互相见礼,递上国书和大宋朝廷外交照会,王德用笑眯眯接过验看之后,严重表示热烈欢迎徐尚书一行到大宋进行宗教访问活动,并关切地问这几天行程可还满意?生活起居习惯与否,还有什么要求没有。</p>
野利旺荣当然要趁机提出遭受不公平待遇问题,只是把话说得婉转一些道:“节度使大人,敝国此行,只为到五台山礼佛进香,也同时瞻仰上国风物。只不过么,上国迎接礼遇忒过了些,一路上大车封闭得气闷,沿途又用布帘遮挡,我等好生遗憾。想来上国礼仪之邦,岂有这许多刁顽之徒要生事?恳请节度使大人,把这些防卫都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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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使有所不知啊,你们一行来朝,虽属藩国,也是贵客。敝人肩上责任重大,不敢疏忽!谨慎之处,还请体谅则个。”王德用说完两句话,也不等他继续唠叨,做个请的姿势,潇潇洒洒将烧香团接进了城里。憋得野利旺荣直吞唾沫。</p>
意外的是,接风宴开过第二天,正使徐大人忽然拉了肚子,几近虚脱,连着几天在招待所里下不了床。只好请副使野利旺荣转告上官,本来按原计划,稍作两天休息就要上路的,这下估计要养养病了。还要多叨扰叨扰,请上国海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