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与将军有仇怨,那是道将自己做错了,不敢怨恨将军。”
莘迩叹道:“因我之故,累张公被免大农,使卿父数十载养望,付之东流,卿家以门阀之资,而今屈居氾、陈诸公之下。明宝,我深觉对不住你家,但那个时候,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明宝,即便你怨恨我,我也能够理解。”
“实不敢恨怨将军!”
“明宝,我知卿弃仇怨而坏陈公图谋者,非但是为了助我,也是为了卿家。我想与你做个约定,可好么?”
张道将说道:“道将以微身,岂敢与将军约,将军有何命令,尽请吩咐。”
“卿与氾公自翁婿,我愿与卿为友朋。可以么?”
“啊,道将名轻官卑,怎么敢与将军为友!”
莘迩和蔼地说道:“卿家高门,咱俩为友,是我高攀卿家。
“明宝,国朝规制,不经郡县,无以入台阁。祁连郡膏美,虽稍失养马之劳,而为我朝军国重地,自宋鉴辞后,未定牧守,我欲举卿出任,何如?
“宋方就诛以后,牧府别驾空悬至今。张公名德宿重,政才卓艺,太傅虽贵,荣养而已,我朝内忧外患,不可使国家之望,久处赋闲之所,我将举张公牧府别驾。”
考功曹右曹史的职位,的确清贵,可到底是佐吏,品位也低,比不上一郡太守。
尽管而下定西国从一个州变成了三个州,陇州牧府的辖权较之以往小了很多,然定西的主要领土还都是在陇州牧的管下,陇州牧府依旧是权力最重的实权部门之一。王府太傅这个没有实权的荣衔,当然也非牧府的首吏别驾从事可比。
张道将心中震荡,难掩激动,想道:“宋方被诛之后,阿父数次暗示氾公,思求别驾。氾公如若不闻。却未曾料到,辅国将军竟愿把此职予我阿父!辅国只要上书表举,氾公、陈公势不可阻。我家之复兴,在望矣!”
张浑是他的长辈,且是张家的族长,身份尊贵,他不能替张浑道谢,只能为自己向莘迩表示感谢,他伏拜说道:“明公错爱,道将没齿难报!”
……
当天晚上,莘迩夜访陈荪。
见到陈荪,莘迩当头就问:“陈公欲安定西,欲乱定西?”
被莘迩开门见山地这么一问,饶以陈荪的深沉,也是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莘迩说道:“陈公如欲安定西,迩敢请与公肝胆相照!”
“将军请说,将军请说。”
“先王赐给我的遗诏,尽管我三番五次地被诸公排挤、打压,但我到现在都没有用,是了为什么?是因为迩起於寒鄙,蒙先王不弃,乃得为顾命,故此一心一意,只想报先王的恩情!
“讨西域、克冉兴,迩两辞封侯,何也?迩志不在此也!内与诸公,辅佐大王,富民强兵,外涤荡膻腥,拯救万民,使天下重归唐室,复我华夏衣冠,迎天子还都,再现朗朗乾坤,然后请封大王为国藩邦,以报先王之厚恩,功成身退,泛舟於湖,此迩之愿!
“迩一腔忠心,只为保我定西不乱,给外敌可趁之机!”
莘迩逼视陈荪,说道,“此我真心之言,公可信否?”
陈荪嗫嚅说道:“信,信。”
“陈公要是相信,就请你不要再在背后搞阴谋诡计!公如不信,定欲乱定西,公虽贵流,阖家百口,挡得住曹领军帐下的一骑么?”
陈荪大惧,汗流浃背,多年未曾变化的脸上,立时失色,说道:“我誓与将军,绝无乱定西之意!”
……
三天后,朝会。
莘迩表举张浑迁任牧府别驾,表举张道将出任祁连郡太守;奏请仿司隶校尉,设刺奸司,与校事曹合并,长吏称都尉,举羊馥任之。
在陈荪默然,孙衍、麴爽附议,氾宽惊诧的情况下,几道奏议全部得到通过。
莘迩令乞大力集合贾珍在王都家宅中的婢女,遍搜贾珍有无子女,得悉贾珍这几年不近女色,却是无子无女,遂升迁姬楚,擢入牧府为曹掾。
……
六月初,安崇从陇西归来,禀报莘迩:“赵宴荔已决意举兵投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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