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就是我发愁的原因啊!”
赵兴说道:“阿父,天王派咱们去天水,咱们不能不听,但到了天水以后,仗该怎么打,要不要打,还不是悉由阿父做主?只要咱们守营不出,不与定西交战,不就可以了么?”
赵宴荔说道:“勃勃!你说的轻巧!只怕是等到了天水前线,你我身不由主啊!”
“阿父此话怎讲?”
赵宴荔说道:“吕明、季和,这两个狗东西如狼似虎,说是老子的副贰,实际上是天王和孟司隶的监军!前几天行军的路上你也看到了,他俩是一点礼敬也不给我啊!老子不过就是因为心烦,想喝两杯酒消消愁,吕明与季和这两个狗东西,却就把军法拿出,说甚么营中禁酒,当场把老子的酒盏抢走!弄的老子下不来台。亏得你插科打诨,才把我的尴尬化解。
“路上已是如此不讲道理,这要到了天水前线,咱们还不得被他俩给催得日夜不能安宁,天天得与定西交战?……不与定西交战,唉,怎么能不与定西交战!”
赵宴荔越说越是苦闷,拍着额头,烦躁不堪,说道,“朔方已经没了,你我父子如今唯一的本钱,就是咱们的部众!部众要再被孟司隶,……派咱们出战天水的主意,必是出自孟司隶,我是哪里得罪他了?朔方被他灌成了个汪洋不够,他还想要把咱们的这点部众再给耗尽!一旦部众被耗尽,勃勃,你我父子非是戎人,哪里还有在大秦立足的余地?以孟司隶的狠辣,等到那时,你我父子莫说今日之富贵,便是求一口食,只怕也没可能了!”
他站起身来,摸着肚子,望向帐外无垠的夜色,不甘地叹道:“我堂堂铁弗,匈奴贵种,称雄北地百年,要亡於我手了么?”
赵兴说道:“阿父,兴有一计,可保我铁弗不亡,并能如兴之名,可以大兴。”
赵宴荔的诸子中,赵兴最为聪明。
孟朗围朔方,佯攻麴兰之际,赵兴曾三次进言赵宴荔,希望赵宴荔能够允许他援助麴兰,可都被赵宴荔拒绝了。若是赵宴荔不拒绝赵兴,朔方之战的结局,还真会不好说。
赵宴荔亦知他的此子聪颖,闻言大喜,问道:“何计?”
赵兴凑到赵宴荔的耳边,说道:“阿父,前在咸阳,周遭俱是秦兵、戎人,我部如困於滩;今得天王令旨,阿父尽起本部步骑,兵发天水,譬如龙出於渊,在兴看来,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大大的好事!何不暗通定西,约日举兵以投?
“定西虽与我部发生过战斗,但他们当时是为了与秦争冉兴,并非是与我部为敌,也所以,后来孟朗来犯我境的时候,定西来援助咱们。
“定西虽土瘠民乏,然西苞葱岭,东距大河,守之有余,将勇卒精,竟克冉兴,不可轻觑。兴观定西而下当权的辅国将军莘迩,小有外扩之意。阿利罗,婢子也,有何资格在定西锦衣玉食?兴断定之,这必是因为莘迩敬重阿父、看重我部的缘故!
“阿父如果投到定西,一定能够得到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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