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以曼陀罗淬炼的毒药,只有在口服之后才会进入人体。”
萧浅渊脸上一僵,感情他找的方向完全不对,她也不提醒,就这么看着自己瞎忙活。
“我饿了。”雪凝完全没有将萧浅渊黑的脸色看在眼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萧浅渊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让宫人将午饭送到书房中。
“它……要吃什么?”萧浅渊看着趴在暗夜膝上的黑猫,眼角有些抽搐。
“你要吃吗?”雪凝低头看向小黑猫。
“喵~”大黑眨巴着眼睛,一双黝黑的眸子放着异样的光彩,毛茸茸的尾巴卷在雪凝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
肉!我要吃肉!
“肉。”雪凝无奈的说道。
萧浅渊嘴角微微抽搐,看着这一人一猫诡异的对话,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片刻之后,宫人端着香溢四溅的美食陆续进了书房,偌大的书桌被整理出来,摆满了各色佳肴,一旁烤鸭被放在了醒目之处,大黑也不用人招呼,直接跳上桌子,蹲下身子满足的埋与美味之中。
雪凝默默的低头吃饭,萧浅渊找不到曼陀罗的来源,也没什么胃口,只是倒了杯酒,支着下巴看着雪凝进食。
被人盯着,雪凝依旧可以淡定自若的吃饭,她的眼眸低垂,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当今太子,而是一团空气。
盯了许久,萧浅渊也没能等到雪凝抬头,他觉得有些无趣,抬手将杯中酒喝下。
入口的辛辣,在瞬间让萧浅渊的胃部剧烈的翻腾,还未等他琢磨过来,一口秽物已经从他的嗓子眼里呕了出来。
毫无防备之下,那些东西,喷了满桌!
“……”雪凝这会儿终于抬头了,她手中还端着琉璃碗,一手握着象牙筷,目光平静的看着狂吐不止的萧浅渊。
大黑僵住了,它还没有吃饭,就被溅了一片,它身上都有几滴可疑的湿润。
“我……”萧浅渊自知自己干了混事,想要解释,话还没出口,又是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他在顾不得其他,捂着嘴,起身冲到了书房的一角,抱着木桶吐了起来。
“……”雪凝淡定的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起身远离了那一桌被糟蹋了的美味佳肴。
“喵!!”
大黑回过神来,背部骤然间弓起,噌的一身跳下桌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疯狂的蹭着,内心一阵懵逼。
主人,你肿么可以这样!你明知道会发生这惨烈的一幕,你为什么不提醒一下那个白痴!!
大黑欲哭无泪的在地毯上翻滚,拯救自己黑的亮的皮毛。
“忘了。”雪凝淡定的坐在一旁,看着抱着木桶狂吐的萧浅渊,又看了看在毛毯上滚来滚去的大黑,眼底恍惚间溢出了星星的笑意。
她可以说,她是故意的吗!
吐了整整一个时辰,萧浅渊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又猛吐了这么久,一条命,差点就交代了。他呕吐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护卫,护卫们也不敢进门,只能在门外询问,都被欲哭无泪的萧浅渊吼了回去。
若是说之前的萧浅渊,脸色只是苍白的话,那么现在,就只能用脸色青来形容了。
连着灌了十杯清水,才将自己喉中意味淡化,萧浅渊虚弱的靠坐在书房的软塌上,衣裳凌乱,衣领微微敞开,眼角隐约挂着一丝泪痕,哀怨的看着雪凝。
“是曼陀罗?”萧浅渊憋着气道。
雪凝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说……”打死他,他也不相信,雪凝不知道遇到曼陀罗后是这种反应,看她在他呕吐时的淡定就知道了!以及她眼底的那一丝不怀好意!
“没有意义。”雪凝坐在干净之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嘴角扯了一抹笑,清香的气味顺着那瓷瓶里的液体滑入她的手心,她就着那些液体搓了搓手,将房间里那股恶臭,掩盖了些去。
就算她提前告诉萧浅渊,萧浅渊该吐的时候还是得吐。
所以,说不说,没区别。
萧浅渊觉得自己和这么一个人结盟,绝对是把双刃剑,指不定他还没死在他父皇和弟弟手里,就被面前的这个人给玩死了。
“你刚才吃了什么?”雪凝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平静的问道。
萧浅渊微微一愣,目光陡然间凝聚在了桌上的酒壶上。
他方才什么也没吃,唯独喝了一杯酒,那酒刚刚入腹,他就……
“有人在酒里下毒?”萧浅渊脸色一白,他平日里的食量并不大,对美食也没有多大的爱好,唯有美酒,日日都会在用膳时小酌几杯。
这酒,他日日都喝,虽然数量不多,可是日积月累……
萧浅渊咬牙道:“这酒是先帝所酿,配方极为复杂,先帝离世后,唯独我母后可以酿造,自母后仙逝,整个天云只有我有,他们居然……!”萧浅渊的双手死死的握起,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此刻的极怒。
在他缅怀母亲的酒中下毒,他们当真好狠的心肠!
他千防万防,也不会怀疑自己母后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