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七郎被冻的满脸发红,浑身颤抖。冯虎的大女儿非常贤惠地递给他一晚热水。七郎道谢后,立即捧了过来,也不顾烫人当场饮了下去。
过了片刻后,冯虎拍了拍身体稍微暖和下来的七郎说道:“七郎,待会儿,你去找几个人把年叟和苏婆他们给埋了吧!”
“诺!”七郎点了点头道。
“记住!埋深点,不要让他们被野狼给翻出来。”冯虎继续嘱咐道。
七郎再次地点了点头。
随后整个帐篷陷入了沉默之中。兔死狐悲!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就算是百战老卒都会感到悲伤和恐惧,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庶民们呢?
“都怪那些胡狗,要不是那些狗贼相逼。俺们也不会提前迁移,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些胡狗真是该死。”七郎突然大声地骂道,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七郎的话立即得到了帐篷内几名冯虎家人的赞同。他们都开始咒骂胡人,希望借此驱除心中的恐惧。不过冯虎仍沉默着不说话。
“里正,你说刘使君会接纳我等吗?”待众人骂累后,七郎忍不住说出了埋藏在他内心很久的问题。
冯虎听完后,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起来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郝然是一块写着刘字的小铜牌。不过在场的人都不认识,因为他们并不识字。
“这是?”仔细地看了看这块小铜牌后,七郎疑惑地问道。
“这是半个月前,颛臾的钱君给俺的信物!有了它,颛臾就会接纳我等。”冯虎小心谨慎地捧着这块铜牌,微笑地说道。
“这真是太好了!”七郎高兴地说道。他非常担心如果到了颛臾后,刘夜拒绝接纳他们。到那个时候,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现在有了这块铜牌,积压在他胸口的那块大石终于可以落下了。
“太好了!俺们可去投西乡军喽!等俺当上了武卒。一定回来把那些当初欺负阿娘的胡狗给砍成碎片喂猪。”一旁冯虎刚刚满十二岁的三子也高兴地喊道。
不过他的话刚刚说完,破旧的帐篷内又再次地陷入了死寂之中。冯虎的一家人全都伤心地低下了头。冯虎的女儿在流泪,冯虎的儿子咬着牙,勒紧了拳头。就连一向硬汉示人的冯虎本人也虎目通红。妻子的惨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当初,正是因为他的软弱才造成了妻子的不幸。至于一旁的七郎也跟着伤心了起来,因为冯虎的妻子正是他的姑姑。
帐篷内的悲伤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有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这个人正是冯虎派出去探路的猎户。此时的猎户脸上写满了焦急,看上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