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恙双颊鼓起,吃惊的看着他。
“你又在开什么玩笑呢?快说,现在到底哪去?盐史都已经在青成郡了,怎么你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此刻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木已成舟?”
顾恙皱皱眉。
“你不是说他今天还没有开始巡视,那就是说,事情也还没有定下,这个时候,要是别人去宋家的铺子下面做手脚怎么办?而且油库里揪出一个藏了多年的老里头,那你怎么知道,别的铺子里面也没有其他的老李头呢?”
“这个时候要是有,那也是没用了。”
“所以,所以你就不管了?那虽然是我们先出去,不管这件事在先的,那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你你就不争取一下?”
顾恙说。
“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其实这个时候卫凌濯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从他昨天晚上四处寻找顾恙的着急,到今天早晨他从郊外回来,意外看到盐史偷偷进城的马车的惊讶,再到他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见盐史的脸时的轻松。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十拿九稳了。
因为那个人,是从前被自己救下过性命的一个陈年故交,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卫凌濯料到陛下会让一个小官来办这件重要的事情,为的就是让任何人都无法从中操控,买卖人情。
却没想到陛下会直接让一个小郡守来做盐史。
陛下以为这个偏远地方的小郡守根本不会有人认得,也不会和朝中的任何一股势力扯上关系,因为其实这个郡守也不是有人选定的,而是抽签抽中的。
可偏偏天意如此,就让这个欠了卫凌濯一个大人情的郡守,抽中了盐史之职。
今天他没有让任何人去和盐史相与,也没有让宋家的人做出任何的动静,为的就是不让黎家或者荣渠公主的人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当年这个人的父母欠了人家一大笔银钱,被解家一个远房亲戚手下的一个地主头子逼债,那个地猪头死把他的爹打的奄奄一息,还想把他的娘抢去做小老婆。
而他自己差点就被人家用锄头打死,当时正好怀生路过那里,就先救下了他们一家人,因为那个地主头子正好是卫凌濯的一个目标,卫凌濯就干脆派人,把那地主给做掉了,再派怀虚把他们一家子代理了那个地方,直接搬到了京都的京郊。
当初他和荣渠公主还在争夺新桓郡的掌控权,但因为当时卫凌濯实力还不够,所以一直是荣渠公主的人占上风。
本来为卫凌濯都快要放弃新桓郡了,但那个本是交通医要塞的地新桓郡,却因为旁边的郡县开采出了稀有的铜矿资源,再加上河西塞配种的骏马日益增多,所以马车能够跑的路程也渐渐增多,所以新桓郡就渐渐没落了。
卫凌濯甚至有些庆幸,当初没有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新桓郡,放在和荣渠公主争抢上,正是因为当初的眼光长远,对全局的把控,才间接造成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