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恙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好了,现在你不许多话,一切随其自然。”
这时候村长也已经说完话了,仿佛是刚刚为他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别看这村长家外头看起来不大,可是里头房间可多,闰月被人领了去单独住,而顾恙和常愈在一个交叉口就要分开了。
临走之前,顾恙还拉住了常愈,想要说会子话。
“我说你金贵的,睡人家守夜丫鬟一样的外间不会怎么样吧?”
常愈一边往另一头走,一边说。
“我哪里有什么可金贵的,反而是你哦,这年纪的孩子都闹腾的很,到时候吵闹,弄得你一晚上睡不了,明天还怎么和村长作斗争?”
顾恙远远的说。
“你们不是总嫌我多事吗?哪里是靠我做斗争?”
两个人还没说完,就已经各自往各自的房间走了,常愈先到达外间,就赶紧老实的躺下了,想着他要是没有动静,这晚也就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才躺下没多久,里头的纱帐就慢慢摇动起来,渐渐的他就听见了脚步声,一阵脂粉的气息也飘了过来。
常愈赶紧爬起来,半靠在床壁橱上,果然春纤那张巴掌大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是睡不着吗?要不实在闷得慌,你去外头吹吹风。”
常愈先发制人,决定先将她撵出去,但是他显然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闷什么?我这里头冬暖夏凉,我出来因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是村长的千金,应该要自重,既然我坐在这外间,就只是为你守夜的一个普通人罢了,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睡吧。”
“我又不是他的亲女儿,我想做什么,他又管不着,是他让你来陪我的,我这样也没有做错什么。”
听了春纤的话,常愈很是奇怪,村长已经为他殚精竭虑的打算,也算是对他够好了,还养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他在心中还对村长有怨气吗?
“怎么?你还对当年他母亲把病传给你,亲生父母一事有所怨恨?”
“那倒不是,那时候我懂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而且我那弟弟也算是为我还了这一债了,他那脚是要瘸一辈子了。”
“那你在怨恨什么?”
春纤妖娆的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随后又浅浅一笑。
“当初我曾不小心走丢,过一年在那一年里,我见识了外面的大好世界,可是他却强行把我带回来了,他拆散了我和我的挚爱,所以我决定,不再真心的对待任何人。”
“所以你就来逼迫我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心头之爱呢?”
春纤一咬牙。
“这干我何事,反正你是我爹,亲自送到我手上来的,也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赖上你一辈子,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我很快就会换下一个人的,我要让他知道,他不仅拆散了我从前的家庭,还破坏了我今后的自由和幸福。”
“万一那个人并非是你良人呢?”
春纤一跺脚。
“你年纪轻轻的,思想和我爹一样的腐朽,难道以后你自己的婚事,只能由长辈指定,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可以拱手不要了吗?”
常愈看着春纤难得正经不轻浮的脸色,他忽然明白,这村长看起来是凶恶,可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这女孩子看起来是有轻浮,可她自己还有的故事。
也许他的从前,也是谁的难忘,谁的不平,他和顾恙一样,是没有过去的人。
所以他们才会那样要好吧。